故乡有两棵栀子花,一棵在邻居婆婆家中,一棵在在后山四爷爷的庙中。这两棵花树都不大,栽种也都只有几年光景,但开过的花都似乎远远超过它年龄所承受的范围。
栀子花的花香很特别,淡淡的,沁人心脾。每到初夏,这两棵栀子花就要结苞,绿中带白的花苞在叶子的映衬下格外好看。这个时候,花还未开,也不是很香,隔壁的婆婆也多半是不会让别人采摘。
等过些时日,栀子花就开了,花香四溢。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我一般也不会去婆婆家摘花,只都是远远的望着,静静地闻着花香。有时候婆婆也会招呼我们过去,摘一些待开的花苞送给我们,让我们拿回去,说泡在水中花自然会开的。我们便会欣喜若狂的拿回去放在盆中,然后观察花苞的开放,但多半是三分热度,见花还未开放就早已失去兴趣,等回来时,花已开完,房间里满是花香。
每当花季来临,树上便开满白花,婆婆自己就会留下几朵品相稍好的花,然后将其他开了的花一一摘下,分于村里的人。每每清晨,婆婆总会端着一盆花,抓出一大把仍给我说:拿去玩吧。我接下花后也会挑出几朵,将剩余的捧给祖母。祖母多半是拿着花放在房间的瓶子里和扎在头发上。而我却多半是用来玩乐,等花香散去,花瓣枯黄,就将花瓣摘下,撕成细状,丢在地上,看蚂蚁搬回家去。
后山中的那棵因远在山腰,而村人却只在初一十五上山,所以一般都无人采摘,因而开的格外灿烂,花的也都是自然谢去。有时候四爷爷也会摘一些下山送于我们。或许是无人采摘的缘故,四爷爷的这些花儿比婆婆家的大上一些,也香上许多。祖母有时也会拿这些花儿带在我身上,但多半也是挂不了多久,因为花这种东西本该就属于女孩子的。
后来村人都觉得此花甚好,都从婆婆家讨下花面,种入自家院中。因为村中好多人家中都种有,所以婆婆送花的次数也少了许多,但每天依旧都会送几朵给我,或大或小,但芳香依旧。
自从读了初中后,就很少住在家中,或许婆婆仍然会像往常一样送给家中几朵。前些日子回家,见四爷爷庙中的花树已砍,重新种上了竹子,村中其他人也有的早已砍去,有的也已经枯死,但婆婆家中的依旧如此,没有长高,没有变大,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