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

        我的妈妈是一位地道的农村妇女,她任劳任怨,辛勤能干,一年四季忙里忙外没有闲着的时候,入冬后忙完地里的活,就开始了组装加工 零件的工作。

      傍晚妈妈疲惫的站起来,一边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一边不情愿的嘟囔:“疼死我了,一天才组装了两箱子。”这时我才注意到妈妈的中指指尖已经变成了黑色。

        “早就告诉你,别太累了,钱是挣不完的!”爸爸盯着妈妈的手嚷着。

        我快步走上前,拉过妈妈的手仔细端详着,十个手指头已经全部裂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黑黢黢的双手比她那冬天裂开的脚后跟还要糟糕。

        “妈妈,累了就歇两天吧,别累病了!”我心疼的劝道。

        “能干点就干点吧,歇了在家待着麻烦!”这是我记忆中妈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妈妈独自一人骑自行车去十几里外的村子里织布,每逢大雪天妈妈都是推着自行车走多半的路程。为了多挣点钱,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熟睡中的我和妹妹做好早饭,然后把自己的早饭和午饭装进一个长方形的铁饭盒,带着去厂里吃。当妈妈推着自行车走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厂里时,用冻僵的手打开织布机,边织布边吃饭,饭盒里的饭已经冰凉如蜡。

        从那时起,妈妈的手指被细线割破成了家常便饭。

        不知道为何,妈妈睡眠出了问题。有一次她半夜醒来,把钟表上的12点三十分看成了六点。心急火燎的妈妈赶紧起床,做了点早饭拿起手电筒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到了厂里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时间。妈妈说她半夜在织布房盖着毛巾睡了一觉。她有没有盖毛巾,我不晓得,我只知道抵抗力超好的妈妈晚上回到家就一直咳嗽,她感冒发烧了。

        前几年家里种麻山药,妈妈舍不得雇人,每天披星戴月出门,中午饭和爸爸在地里吃上几口,晚上回到家都来不及洗去身上的泥土,饭后倒头就睡。十几亩麻山药都是自己打理:翻地、打药、插竹杆、绑绳子……麻山药长的郁郁葱葱,妈妈手上的老茧也一点点的增厚。

        现在看到妈妈手上的老茧变成了一道道深沟,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疼。我的手冻裂一个小裂纹,都疼得睡不着觉,妈妈的手这个样子要疼到什么程度呀,我不敢想象。

        妈妈为全家默默付出,耗尽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任凭岁月的沧桑在她脸上和头发上留下了灰白的印记,任凭自己手上的裂纹越来越深、越来越大,而她却没有一丝怨言,这就是我的妈妈,没有华丽的言语,却用自己的行动一点一点诠释着母亲的含义。

        妈妈的一生犹如一个陀螺,为了我们从来不舍得停息半刻。妈妈手上的老茧和裂纹仿佛是被鞭子抽打的陀螺的身体,越抽越厚,越抽越深……我们就被这手掌的老茧护着越来越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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