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丹接到医院的电话,她第一时间飞奔着下楼,拦了辆出租车,赶去医院,连她每日出行必戴的口罩都忘了。
她永远记得的是,莲妹当年冒死救了她的命,虽说父亲为妹妹安排了招工,虽说自己在工作上能帮妹妹一二,可那怎能抵得了妹妹的大恩?又怎能了却自己的报恩之情?
现在,在这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疫病面前,她一往无前,这就是她对妹妹的挚诚之情、挚爱之心。
可是,李丹还是被医生拒之门外了,他们告诉她莲子只是疑似病例,不过还是要接受隔离治疗,让她回家取些换洗衣物和日用品送来即可。
莲妹家的钥匙她是有的,如同爸妈家和自己家的钥匙各给了莲妹一把一样,她们早已视对方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亲人了。
李丹在超市买了两条毛巾、两个盆子,买了香皂、牙膏、牙刷、洗发液、卫生纸、卫生巾等一系列自己能想到的日用品,又去莲妹家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
临出门前想了想,再带条毛巾被吧!买好的东西在门卫值班室寄放着,她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拐进了阳台,她记得壁柜里就有。
一打开壁柜,面前的一层并排满满当当放着两个箱装新毛毯、一个皮革软装新夏凉被,都放到了档板边缘,一开柜子就有倾倒下来的趋势,她忙用手往里推了推,后面好像有东西,推不动。
李丹扳倒皮革箱,想帮着整理整理后面的东西,映入她眼帘的,是大大小小六个购物袋,一件貂皮大衣、一件羊绒大衣、一件毛呢大衣、一件羽绒服、一条冬裙、一套内衣。
她在自家车里发现的七张购物小票上的六件品牌服饰,牌子、面料及对应的颜色,都分毫不差,正静静地躺在她掏心掏肺、真诚以待的好妹妹家的柜子里。
首饰呢?吊坠呢?她一把扯出那套内衣袋子,掏出里面的塑料袋,还没启封呢,不过从外面就可看到,两朵叫不上名的妖娆媚惑的白色大花,镶嵌在黑色的罩杯上,底裤则是一朵同样的白花开在正中央,吊牌都还没摘。
哟,那吊坠的小纸袋,正躲在内衣袋里面呢,她颤抖着从那个小袋里摸出吊坠盒,打开一看,空的。
她想起了去年那段时间,老公在妹妹面前的低声下气,妹妹对老公态度的异常,原来,这两个她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一起背叛了她,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她。
的确,莲子本就长得好看,没结婚,没生养,姑娘家的身段,皮肤的紧致,乳房的弹性,岂是她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母亲能比的?
的确,郑军社这个泥腿子,也是今非昔比了,派头十足的身高、长相、体魄,加上不断攀升的职务,这个渐入中年的男人也达到了一枝花的抢手水准。
可是,以莲子的自身条件,以她目前的经济、社会地位,以她和自己家的关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下,非要插足自己的家庭?
郑军社这个可耻的伪君子,不知道她的底线吗?即便触碰了她的底线,也不该将手伸向莲妹呀!这岂不是在她的心上多插了一把刀吗?
既然已经捅刀子了,又怎会怜香惜玉,在意多捅一刀呢?
李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莲子家的,又是怎样去的医院,但她清醒地记得,她把自己原来准备带的东西一件不落地送到了医生手里。
她在心里说,她仁至以尽了,以后,她们再也不是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