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片黑暗，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打开大厅的灯，发现走廊上血迹斑斑，我往远处看了看，发现我妈倒在沙发旁边，我连忙跑过去，发现她肚子上插着一把小刀，她嘴唇发白，两眼无神，我探了一下她的呼吸，答案直逼着我眼泪，我冷静了一会，拨打着110……

一

2022年，1.10号，天气:晴。

嘉嘉给我介绍了一家大公司，我很高兴地答应她去面试了。她认识的人广，但我却不怎么喜欢她介绍的那份工作，但她真心为我，所以我不好意思拒绝她。

可那一家公司是集体面试，当他们问到我学历时，我就被判了死刑，他们那不招专科，所以没办法，我只好在湛江这座城市继续找寻着。

面试完之后，我对嘉嘉摇了摇头，可没想到她竟然还鼓励着我，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生，也是我最爱的女生。

回到家之后，我听见了妈妈和姐夫在吵闹，似乎还是为了姐姐的事情，姐姐在婆家受到了欺负。她公公婆婆十分偏心她大嫂，妈妈套出姐姐的话，得知姐姐受了委屈，就开始把气撒在姐夫身上，还指责姐夫没有保护好姐姐。

当时他们吵得很凶，姐夫和妈吵完之后，就离开了我家，不知道去了哪里，可妈还在气头上，姐姐显得左右为难，不知道该站在谁那边?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去洗了个澡，尽量让自己这一天过得舒服一些，可生活还是这么艰难，在湛江面试了五家公司，还是找不到工作。

不知道是湛江这个小城市不适合我，还是我专科不好找工作?

好了，今天日记就写到这，明天的生活还要继续，可我开始迷茫了，我也想趁着年轻去外面闯一闯，但我父亲还在病床上，我离不开了，离不开这座小城市，只好忍着痛继续前行。

王觉善你可以的，你一定会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二

叶警官轻轻地合上我的日记本，他扫了我一眼，“当时你姐夫和你妈吵架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叶警官的眼神很犀利，我有点紧张，再加上一些悲伤的情绪与及第一次来派出所，所以有点不适应。

我想了想，“我记得那天我妈说我姐夫是个外来人，说他如果不能保护我姐的话，就让他自己滚回他们家去，当时我妈说的话也很难听，我姐夫似乎也有点生气，于是他什么话也没，就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那他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不过第二天他就偷偷地带我姐回婆家了。”

叶警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指尖滑过了胡须，似乎若有所思，他又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你姐夫为什么会在你们家?”

“我姐生了四个小孩，她婆家不肯帮忙带，我妈心疼我姐，就帮她带小孩，所以晚上姐夫下班回来，会到我家陪大的两个小孩睡觉。”我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也就是说，你姐夫长居在你们家?”

我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你觉得是你姐夫害死了你妈?”叶警官仔细地打量着我。

“我妈三天前和他吵过架，而且平日里也有争吵，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而且我妈平时待人挺好的，似乎没有哪里得罪人。”我也不敢相信我姐夫就是凶手，但他和我妈的关系真的很恶劣。

“那你妈和你姐夫经常吵架吗?”

我点了点头，“记得有一次，他们也是因为姐的婆家而吵起来，姐夫很生气，说了一句——他们是我爸妈，你们要我怎样?”

叶警官用他男性低沉的声音问着我，“你姐婆家为什么对你姐不好?”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婆家偏心她大嫂，啥活都让她干，不让她大嫂干，所以她心里受了委屈，可我姐夫又经常不在家，因此很少照顾得了她。”

叶警官轻微地点了点头，“那你姐夫叫什么?”

“陆文轩。”

叶警官看了看我，又翻了翻我的日记，“也就是说你母亲遇害的前三天和你姐夫有过争吵?”

我想了想，今天是1.13号，而我姐夫和我妈争吵的时间是在1.10号，也就是说是在三天前没错。

我点了点头，有点疑惑，“叶警官，你说凶手会是我姐夫吗？”

叶警官叹了一口气，“目前还在调查阶段，你也不要心急。”

我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嘴，眼睛有点通红，“但愿不是我姐夫吧，他还有四个小孩要照顾。”

叶警官指了指我的日记本，“这个嘉嘉是谁?”

我羞涩地点了点头，“我女朋友。”

叶警官微笑着看着我，“她见过你妈吗？”

我点了点头，“见过一次，不过她和我妈刚认识不久，没有……没什么矛盾。”

叶警官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你还记得你回到家的时候是几点吗？”

我仔细地想了一下，“我记得我下午四点半去面试，面试完之后，大概是六点半左右，然后我就骑电动车回家了，我想大概七点左右回到家吧？”

“你面试的地方叫什么，离你家多远?”

“好像是叫善竣装修工程公司，离我家骑车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不过当时路上有点堵，所以可能会晚点道家。”

叶警官再一次扫了一下我的日记，“你刚刚在日记里写到你爸躺在病房，又是什么原因?”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了看这冰凉凉的审讯室，再看了看叶警官和他旁边的助手，我叹了一口气，“我爸得了癌症。”

“对不起，我不小心……”

我立刻打断了叶警官的道歉，“没事，我都习惯了。”

叶警官点了点头，“那你爸平时都是你妈照顾?”

我点了点头，“对的，一般都是我妈在照顾，我妈…对我爸很好。”

叶警官再次翻了翻我的日记本，“怎么只有几页?之前你有写日子的习惯吗？”

我点了点头，“我几乎每天都有写日记，但我是每一年换一本日记本，之前在江苏读大学，可能把之前写的落在那了。”

叶警官看了看笔录，“今天我们就到这吧，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市，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

我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叶警官点了点头，给我开了门，“还请节哀。”

我默默地看着他，“还希望你们能早日找到凶手。”

“会的，你放心！”叶警官自信满满地答应着我。

我轻轻地走出去，扫了扫警察局，准备离开时，发现一个人影很熟悉。

“王觉善！”那个人影叫住了我。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高良你怎么在这?”

高良和我是高中同学，他比我少一岁，今年刚好23，他身材魁梧，脸呈方形，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 。

“你忘了，我高中考上警校了，然后毕业就回来了。”高良拍了拍我肩膀，然后表情又很快变得严肃起来，“你来这……”

我叹出了一口气，心如刀割，“我母亲遇害了。”

“什么！”高良惊讶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不说我了，你现在是在警察局工作?”

高良拍了拍我肩膀，表示安慰，“对，以后关于你母亲的消息，我会帮你留意一下。”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

忽然，叶警官叫了一声，“高良，陪我走一趟。”

”好，这就来。”

高良看了看我，“我得去忙了，有空我们微信聊。”

我点了点头，“那你先忙。”

三

我回到家中，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我打开客厅的灯，看到那残留的血迹，我感到一丝害怕，就跑进自己的房间中，呆呆地坐在床头，似乎想起一些事来。

房间的灯照亮了整个房间，却无法照亮我的心。那存在心底的一丝黑暗，似乎永远也无法抹去。

我躺在床上，卷缩着身体。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我没有妈妈了，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在了。我又想起在医院躺着的父亲，还有在婆家受欺负的姐姐，我的心就如刀割一般，一刀又一刀，心血直流。

我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睡意在不知不觉中涌上，我慢慢放下悲伤，让痛苦的意识暂时搁在脑海，我的灵魂得到片刻的自由。

“觉善，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丢下我，我这么疼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着，我睁开眼睛，竟然是妈妈，我吓得退了半步。她那苍白的脸，以及胸口的血直流。

“妈，是你吗?我给你叫医生。”

她摇了摇头，冷笑着，“是你杀了我，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连忙摇了摇头，吓得眼泪溢了出来，“妈，不是我，我……”

“你不用说了，你是因为那个纹身的女生才杀我的，对不对?”

我想了想，纹身的女生，莫非是嘉嘉，我记得嘉嘉脖子上有纹身。

“妈，你说的是嘉嘉吗？是不是她杀了你?”

“你不用再装糊涂了，杀我的人就是你，只是我想不明白我亲生孩子，会因为什么理由杀我，我想你定是因为，我反对你和那个纹身女生在一起，所以你才动了杀心。”

我连忙摇了摇头，身体直往后退，我退到了墙角，“妈，真不是我。”

她的眼角忽然冒出血来，头发披散着，她向我伸出手，“就是你，还我命来。”

“妈，你听我说，不是……”

“我生你养你，你却如此狠心地杀害我，你这个畜生，今日我就要拉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她的手指甲忽然变得很长的，我看了一眼那指甲，仿佛像利剑那么锋利，我似乎看到我的结局。

我死了，被我妈用指甲插死了，我想我这条命始终是她给的，还给她就好了。

我的眼睛望着那广阔的天空，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蓝，也许这里就是地狱吧?

天空很静很静，忽然看到一只雄鹰在天空翱翔，它飞了好一会，忽然在一颗树上停止了，它叼起树上的一只长长的虫，它没有立刻吃掉，而是叼着它飞了很久，也许是在享受得到食物的过程吧。

忽然，它在一座悬崖上停下了，它把虫给了一只小鹰。那是一只刚长好翅膀的小鹰，只见那小鹰立刻咽下那长长的虫。可让我不解的是，雄鹰立刻把小鹰叼起来，然后狠狠地把它扔下悬崖底下。

小鹰在空中垂死挣扎，它悲鸣了几声，眼里似乎刻着对雄鹰的恨，但它似乎不想就这么死去，快坠到崖底时，它死劲地煽动着翅膀，它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它越飞越高，似乎要冲破云霄，而这时雄鹰也飞了起来，这天空似乎留下了一点温馨。

我想这是我死前仅存的一点温馨吧，我也好想像那只小鹰一样，飞在那片蓝蓝的天空上，我想那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吧。

也许死亡的尽头就是自由，我死了，也就自由了。

忽然有人拍着我，她喊着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正是我的母亲。

她拍着我，眼里直流着血泪，她紧紧地抓着我，对我说，“我死的好冤呀。”

忽然，她神色大变，拿起一把匕首，向我刺来，匕首深深地刺在我身上，我释然了，也沉睡在这世间了。

四

“觉善醒醒，觉善……”

我感觉有人在摇晃着我的身体，我睁开眼睛一看，我深呼吸着，发现我还在我房间，我看了看眼前的那个人——原来是姐姐。

我叹了一口气，额头直冒着汗，我轻轻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有轻微的痛感，心想那是一场梦吧，一场可怕的梦。

我深呼吸着，起身去了一趟厕所，我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的自己，我似乎也有点不认识我自己，我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就看不清自己了。我强挤出笑容，对着镜子一笑，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看了看姐姐一眼，“姐，我梦见妈了。”

姐姐诧异地看着我，“那她说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想要我的命，也许她在下面很孤独，要我去陪她吧。”

姐姐忽然握起我的手，“一场噩梦而已，别放在心上。”

我眼睛有点泛红，但我把眼泪忍回去了，“我没事，只是这家孤零零的。”

姐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早上，警察找你姐夫谈话了。”

我连忙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那不会真是姐夫吧?”

姐姐尴尬地笑一下，“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姐夫怎么会……而且那一晚他和他同事去喝酒了，所以妈不可能是他杀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又开始乱了起来，忽然想起那个梦。在那个梦里，妈妈提起了嘉嘉，难不成是在提醒我——嘉嘉就是凶手?

姐姐看到我若有所思，“你在想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姐，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中午帮我送饭给爸爸，还有妈的事先瞒着老爸。”

姐姐叹了一口气，“我尽量瞒着吧。”

我点了点头，穿上鞋子，跑了出去，边跑边打着嘉嘉的电话。电话不通，我给她微信留言——“中午十二点，请你吃牛蛙”。

果然，一提到吃的，嘉嘉立马回了，她给我发了个美团链接，“这家不错，你去订单吧，就当是你给我的道歉”。

我给她发了一个嗯的表情，然后来到了那家牛蛙店的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她。

我忽然想起上一次和她吵架的事，上一次带她见了我妈，也就是在我母亲去世的前两天。

本以为母亲会喜欢她的，可却无意中看到她脖子上的纹身，就此母亲就坚决反对，她认为纹身的女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坚决不让我和嘉嘉交往。

但我知道嘉嘉是个好女孩，她对我很好，帮我找工作，还经常鼓励我，她从没有看不起我，她也是因为家穷，所以才在酒吧工作，而纹身就是想让自己变得凶一点，不让别人欺负。

于是，她就在脖子上纹了一连串的英文字母，她还告诉我，这一连串的英文字母的意思是——“我是不好惹的 ”。当时我听了，还笑了好一会。

这样的女孩，会是杀害我妈的凶手吗？我想应该不是她，可我又担心，她会因为太爱我，而动了杀心。

站在理性的角度上而言，她是有嫌疑的，不如今天就试探一下她。

不久，嘉嘉就走到我眼前。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圆圆大大的眼睛撇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进去吧 ”

我试图牵一下她的手，她甩开了，“上一次你还没回答我，你妈和我，你选哪一个?”

我想和她直接说我妈的事，但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我叹了一口气，“先进去吃饭再说吧。”

她似乎还在因为，我妈瞧不上她而生气。她一句话也不说，就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五

店里人挺多的，但每个座位却隔着长长的一段距离，所以在热闹之中夹杂着一丝安静。

这一次我没有坐在嘉嘉旁边，而是选择坐在了她对面。我打量了一下她，然后和服务员对好单之后，就小心翼翼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我脑里的思绪快速地跳动着，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想到怎么开口。

“你恨我妈吗？”我淡淡地看着嘉嘉。

嘉嘉眼神闪躲了一下，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恨，可她对我有歧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脖子有纹身怎么了，我就不是好女孩了吗？谁说纹身的女孩就是坏女孩，她都没有试着了解我，就否定我，所以……”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紧握着拳头，“所以我们分手吧。”

嘉嘉忽然站了起来，“不是，你就为了你妈，你不要我了?”

我摇了摇头，“我妈在昨晚去世了。”

嘉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然后缓缓地坐下，“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你还好吗?”

我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而服务员的到来，打破了我的沉默，她把牛蛙端了上来，有礼貌地说一句，“还请慢吃。”

我点了点头，看着服务员走开，又看了看嘉嘉一眼，“先吃饭吧。”

嘉嘉犹豫地拿起筷子，又缓缓地放下，“所以说这一顿是散伙饭?”

我眼睛有点闪躲，但我想分手应该是最好的结局，我默默地点了头。

嘉嘉摇了摇头，“我知道阿姨的死，对你打击很大，所以你才会这么做的，对吗？”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是，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嘉嘉甩了一下筷子，“不是，我们之前还好好的，你怎么会……”

我眼神尽量避开她，“我不想和你继续了，但我很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所以……”

嘉嘉强挤着笑容，眼睛有点泛红，“行了，我知道了，好好吃完这顿饭吧。”

嘉嘉迅速地举起筷子，把牛蛙夹进她的碗里，她没有再看我，而是一个劲地吃着饭，也许她在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过了一会，牛蛙也吃得差不多了…而此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高良，你怎么在这?”我看了看眼前的高良。

高良扫了一眼嘉嘉，“酒吧女，怎么你也在这?这位不会是大嫂吧？”

嘉嘉瞪了高良一眼，“臭警察，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俩，“你们认识?”

高良笑了笑，“之前她们酒吧里有人贩毒，和她打过一次交道，才发现她没有参与，所以算是一场误会。”

嘉嘉冷笑着，“误会，害我被铐着那么久，还蹲到腿酸，你说是误会就解决了?”

我看了看嘉嘉，“高良找我应该是因为我妈的事，嘉嘉你先回去吧。”

嘉嘉撇了我一眼，“你的事已经和我无关了，我躲着还来不及。”

嘉嘉转过头就走，但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我看着她回头，心里有一阵痛，但我很快就忍住，直到她离开为止。

高良疑惑地看着我，“她就是嘉嘉?”

我点了点头，“是呀，一个好女孩。”

高良拍了我一下，“口味变了，我记得你之前都喜欢那种乖乖的女生。”

我叹了一口气，“你这定义下的，可不对呀。”

高良眼睛眯成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变了?”

我盯着他看了一眼，“没变吧，也许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高良笑了一下，“也许吧，但是…”

我立刻打断他，“你这次来，应该不是和我叙旧的吧？”

他点了点头，“我收到消息，所以偷偷跑了出来找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消息，叶队现在开始查你爸，他们发现你母亲遇害的那段时间，你父亲不在病床上。”

我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我父亲不在病房?”

高良点了点头，“你母亲的死亡时间是在13号晚上七点到九点，而你父亲七点到十点这段时间不在病床上，所以他有很大的嫌疑。”

我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父亲怎么可能杀害我母亲?”

高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没可能吗？你是不是忘记你之前在高中是怎么说起你爸妈的，你说你妈一直后悔嫁给你爸，你爸年纪大你妈二十岁，你妈是因为二婚之后才选择他的，是不是?”

我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高良，你几个意思，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高良松了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不是，我……”

“别说了，今天就到这吧。”我叹了一口气，往门口走起。

忽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连忙划开一看，竟然是姐姐。

“喂，姐，怎么了？”

“爸爸不见了，我找遍了医院和家里，都没看到他。”

“什么！护士有见过他吗?”

“护士说他早上十点就不见了。”

“那你现在去哪，我去找你。”

“我在家等你呢？你快回来。”

“好，现在回去。”

我挂完电话，准备往家里赶。

“不用找了，他在警局了。”

我回头看了看高良，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高良叹了一口气，“你爸自首了。”

我瞳孔放大，“不可能，我爸怎么会杀了我妈，这绝对不可能。”

高良拍了拍我肩膀，“你之前一直说你妈强势，我想你妈定是很嫌弃你爸，所以你爸决定在他死前，杀了你妈。”

我身体开始颤抖着，眼角的眼泪湿润了眼睛，我对高良吼了一声，“你闭嘴，这绝对不可能。”

高良拉了我一下，“你冷静一点。”

我推开了高良，“你要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

我连忙跑到公路，拦下一辆小车，车停了下来，我坐在车上，“去警察局。”

车缓缓地开着，朝着那个看不清的方向开着，天空的雾似乎永远无法剥开，一直笼罩着天空。

六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总喜欢牵着我的手走在大街上。而那时的我总喜欢吃油条，所以每一次都缠着爸爸买。

我记得有一次，大概是我六岁的时候，爸爸牵着我走过一条我们从没走过的路。

我疑惑地问，“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爸爸摸着我的脑袋，“当然是去给你买油条，这附近有一家店的油条很好吃。”

我欢快地跟着爸爸，看着他那头白发，但年幼的我，不知道岁月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我喜欢的东西，我若是要不到，就会大闹一场，而爸爸心软，总是忍不了我闹，所以他总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满足我的要求。

爸爸牵着我来到一条巷子口，我远远地闻到油条的香味，我深吸了一口气，叹出两个字，“真香！”

爸爸拉着我来到店前，“老板，来两油条。”

老板看了看我爸，边装着油条边打量着我，“这次带孙子来?”

爸爸微笑着，没有承认我是他儿子，然后提着油条，牵着我走了起来。

而我看到爸爸不说话，就偷偷拿起油条，然后看了老板一眼，“这是我爸爸。”

“这是我爸爸。”这句话只有那一次才说起，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意识到有一位比自己老六十岁的父亲，是一件多么让人自卑的事。

而从那一次之后，我就从没承认过我爸爸就是我爸爸，我宁愿他是我爷爷，可他就是我爸爸，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妈妈总是在生气的时候，把后悔嫁给爸爸挂在嘴边，每一次都是爸爸迁就着妈妈，可妈妈每一次生完气就喜欢骂爸爸是老不死的。

妈妈总是很强势，爸爸就显得软弱起来，其实我在心底也有几分是瞧不起我爸的，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留给我，也没有什么教给我。

可爸爸这么软弱的男人，真的会是杀害妈妈的凶手?其实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

爸爸做任何事都有他的原因，我想这一次也是。想到这里时，我忽然想停下去警察局的念头，但我也想再看看他一眼。

车忽然停了下来，我停止了思绪，下了车，看了一眼警察局，然后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地走了进来。

很快，我来到拘留父亲的牢房，在叶警官的安排下，我见到我的老父亲了。

他的腰弯得很厉害，头发白透了，他看到我来了，朝我笑了一下，然后要朝我挥了挥手，我明白他是什么用意，但我没有直接点明。

“爸，你为什么要自首，妈不是你杀的……”我看着他，眼睛有点泛红。

爸爸叹了一口气，“什么都别说，爸爸得了癌症也活不久了，你就当爸爸……”

“可是……”我皱了皱眉头。

“觉善，你知道爸爸为什么给你取名为觉善吗？”爸爸打量着我，那慈祥又柔弱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但也能大概猜到，爸爸接下来要说的话。

“爸爸希望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留一颗善良的心。”爸爸像往常一样摸着我的脑袋。

可我却冷笑了一下，心里似乎被黑暗笼罩，我想我早已经散失哪颗善良的心了。

从母亲死亡的那一刻，我就不再善良了，我心里所有的光都熄灭了，我看不到光明了，哪怕是我亲手点亮的灯，也无法再让我心里明亮起来。

“爸，对不起……”我咬了咬牙关，挤出了这个字来。

爸爸点了点头，“什么都不用说了，照顾好你自己，好好过好你的生活。”

我点了点头，一滴泪滑落在脸颊上，“我……”

爸爸转过身，我似乎看到一滴泪，从他脸上滑落了下来，他向我挥了挥手，“回去吧。”

他没有再面对我，我也没有逗留很久，我重新搭着车 ，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七

两天之后，生活似乎变得平静起来。我也打算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个悲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