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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37有约
尚北沃的小东屋里只有一张床,被尚良正霸占。
张驰邦坐在一条又矮又窄的小板凳上,冻得手脚僵硬。他起身将手里的纸重重的摔在尚北沃的桌子上,大声嚷嚷道:“你们两个都不吭声,我也不管了!”
尚北沃头也不抬的说:“有什么可说的,肯定不能去。”
张驰邦踢踢支着床板的土坯说:“听到没有,绝对不能去。”
尚良正看都不看他俩,双手垫在脑后,盯着顶棚悠悠的说:“你们说了算。”
张驰邦道:“又来了,又来了?我的西山老爷爷,我怕了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现在大家意见一致了,不去,对不对?”
没人迎合他,他便觉得无趣,随便拽过尚北沃的一本书翻看几页,发现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公式,又啪的丢下。他又伸脚踹踹支床的土坯,催促着道:“赶紧起来写个回信,书面做个了断,让她彻底死心。”
尚良正没反应,尚北沃也不理会他。张驰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愣愣的问他们:“这好像不是我该着急的事吧?我的西山老爷爷,好,好,好!我不管了,我说话我是小狗。”
尚良正在床上悠悠的说:“我不写。”
张驰邦立马瞪起眼道:“什么你就不写?你不写,那被窝来写!”
尚良正露出一丝凄凉的惨笑,扭头盯着张驰邦。
张驰邦气的学了声狗叫,又说:“我不管了,我出去转转,跟你们没办法说话。”
尚北沃道:“凭什么我写?”
张驰邦也不说话,假装往外溜达。
尚北沃转过身朝尚良正小心翼翼的说:“既然决定不去了,最好还是写个回信告诉冯清莲一声。万一她在破窑洞里等半宿不见个人影,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明儿若在婚礼上捣乱,那就又麻烦了。”
张驰邦转过身道:“你别指望他了。我口述,你来写,这样可以了吧?”
尚北沃道:“你直接写不是更好?”
张驰邦道:“我全干了,你去干嘛?”
尚北沃无可奈何的道:“好,好,好!咱不耽误时间。你念我写!”
张驰邦在屋子里转个圈,高举着一只手在空中不停甩动,就像电影里大领导在起草电文似的郑重其事。尚北沃等了他半分钟,见他还没有动静,不由得催促道:“抓紧点。我还看书呢!”
张驰邦又瞥一眼尚良正,一本正经的念道:“亲爱的冯清莲同志:”
尚北沃道:“用词不当。什么时候了,还亲爱的,这不是情书,这是分手信。可恶的冯清莲还差不多。”
张驰邦道:“那就可恶的冯清莲:来信收到,恕不奉陪。咱俩已经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放我自由吧!······”
尚北沃停住笔,扭头道:“你到底会写不会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让他自己过来写吧!”
张驰邦嘿嘿的傻笑道:“我连情书都没写过,怎么知道这绝情书如何写,只能胡说八道了。你看不上,我就也不管了。”说着话,又踢踢土坯,晃着床。
尚良正被他搞得不胜其烦,忽的坐起来道:“就三字,我不去!”
张驰邦双手抓住尚良正的肩膀,把他拖起来,道:“那也得你去写。我们写出来的字,她不会认!”
尚良正道:“我签名!”
张驰邦将他推到书桌前,按在凳子上道:“你当你是十八级的领导,你还签名,你怎么不说画圈呢?麻利的写,别耽误被窝学习。”
尚良正居然真的在一页纸上只写了两个字“不去”接着就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张驰邦和尚北沃面面相觑,还没有提出褒贬,尚良正已经又躺回床上。
张驰邦抖着纸片问:“这也叫信?谁爱去送,谁去送!反正我是怕给揍出来。”
尚北沃道:“送给张文钊!”
张驰邦道:“你去!”
又没人理会他,他把信纸小心翼翼的叠好,一副无可奈何深恶痛绝的表情,边朝外走边说:“这不是坑害大个子吗?”
尚北沃朝门外喊:“要是心疼他,你就自己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