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小明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是最舒适，最安全，也最是属于自己的。
小明今年10岁，母亲早亡，据说是生病去世的，小明没一点印象，待有记忆起，就是被后妈无休无息的吆喝，使唤，轻则骂，重则打，从睁眼起，就有做不完的活。洗衣做饭家务要全包，照顾继母的女儿，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同样是他的事，妹妹一哭，他就挨骂，一磕一碰那不得了，那就是他的罪，不让吃饭，打得浑身是伤更是家常便饭。
他和爸爸提过，想去乡下爷爷奶奶家。
是的，爸爸工作忙，可爸爸在家时，继母对他又是一副模样，吁寒问暖的，啥事不让做，可爸爸一走，他又得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有时候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他要和爸爸告状，告诉他自己所遭的罪。可同时他又不敢了，他提过，爸爸似乎不怎么相信，而换来的是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将他吊起，下面放了一缸水，只要一低头就会被淹进去，晚上实在困了，头狠狠的栽了下去，差点被呛死，倒致他再也不敢了。他不知道，以后等着他的是什么，或许只有无限的忍耐，才可换得一丝的安宁。
继母又怀孕了，据说这次是个弟弟。照顾妹妹的噩梦又一次袭来，让他不寒而栗，妹妹五岁了，懂事的年纪了吧，就如他五岁的年纪就要承担照顾她及她妈的任务了。是的，是任务！
爸爸又没回来的一天晚上，一声惨叫声似要划破天际，小明在黑暗中缓缓的睁开了眼，一动没动，那声音，是继母的，真是刺耳啊！得找点棉花堵上耳朵。
约摸一会功夫后，妹妹摸索着来找他，哭成了只小花猫，还一抽一抽的，断断续续的问他，妈妈流血了，会不会，死啊！
不会
真的吗
真的
那送妈妈去医院吧
不急，早去会给你生下小弟弟就不疼你了，再等等。
那好吧，可我怕。
别怕，有哥在。那你跟哥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就用力蹬了蹬妈妈的肚子，就看到妈妈抱着肚子喊疼，我一害怕，拿了她的手机照明来找哥哥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估计是睡迷糊了，脚不知道轻重，这不怪你。
真的不怪我吗
真的，睡着了谁知道呢
也是，那现在可以送妈妈去医院了吗
不急，妹妹渴了吗？喝口水先
好的，哥哥，怎么我这么困
累了吧，那就睡一觉就好了。
天快亮时他叫了救护车，继母因失血过多只剩上气没下气了，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过分吗？是的，是他教唆妹妹下的手，天天给妹妹洗脑，起初妹妹不怎么感冒，他就故意放那些重男轻女的电视电影，还有隔壁家也是姐姐大弟弟小，妹妹就亲眼看到姐姐被弟弟当马骑，有好吃的都先给弟弟吃，不要的才是姐姐的。他还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这亦得益于继母爱打牌，给了他发挥的余地，也让妹妹似乎更依赖于他。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继母没挺过来，送去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
当时她还有一口气时，告诉我爸，她是自己摔倒的，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可那又如何？又不是我，不是么？
可她保护了谁？当然不是我。
我看了眼妹妹，她哭着喊妈妈，就是没说一句，是自己的错，这令我对小小年纪的她，刮目相看了。
我想，我该去爷爷奶奶那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里，或许只是我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