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背后真相
直播事故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苏糖蜷缩在沙发里，机械地刷着手机屏幕，看着那条#美食博主直播翻车#的话题热度不断攀升。评论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担心她的安全，有人嘲笑她笨手笨脚，还有人猜测她和顾氏太子爷的关系破裂导致状态失常。
门铃突然响起。苏糖拖着脚步去开门，发现是顾沉舟的助理小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苏小姐，"小王神色紧张地左右张望，仿佛怕被人看见，"能进去说吗？"
苏糖侧身让他进门。小王没有坐下，直接递过文件袋："顾总让我交给您的。"
"他人呢？"苏糖接过文件袋，努力控制声音不要发抖。
"今早飞纽约了。董事会紧急召见。"小王犹豫了一下，"苏小姐，有些事...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苏糖抬起头："什么事？"
"那些媒体报道...是顾明辉策划的。他买通了几个记者，还剪辑了监控视频。"小王压低声音，"顾总知道后差点和他动手，我从没见过顾总那么生气。"
苏糖的手指紧紧攥住文件袋："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因为顾总不让说。"小王苦笑，"他为了保护您，答应董事长终止一切联系。但我觉得这不公平。"
"保护我？"苏糖冷笑，"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继承权吧？"
小王摇头："您不了解情况。董事长威胁说，如果顾总不听话，就动用关系让您在业内无法立足。顾总知道您把事业看得有多重..."
苏糖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父亲...真有这种能力？"
"顾氏在食品行业的影响力您清楚的。"小王叹了口气，"五年前也是这样。"
"五年前？"苏糖猛地抓住沙发扶手，"什么意思？"
小王看起来像是后悔说太多了："我...我不该..."
"告诉我！"苏糖几乎是喊出来的。
"五年前顾总突然出国，是因为董事长威胁要毁了您刚起步的博主事业。"小王语速飞快，"那时候您刚签约第一个推广合同，董事长说只要顾总离开，就保证不干涉您的发展。顾总连告别都不敢，怕您会放弃机会跟他走..."
苏糖的世界天旋地转。五年来所有的痛苦、不解和自我怀疑，突然有了全新的解释。她一直以为是被抛弃，实际上却是被牺牲。
"还有这个。"小王指了指文件袋，"顾总收集的，一直没机会给您。"
送走小王后，苏糖颤抖着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个U盘和几份文件。她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整整齐齐地按日期排列着数百个视频文件——全是她的直播录像，从最早期的生涩尝试到最近的成熟作品，一场不落。
最新建的一个文件夹名为"城市美食节"，里面是顾沉舟亲自整理的补救方案：联系好的设备供应商、重新设计的展示流程、甚至还有几家愿意给她第二次机会的媒体名单。
苏糖的视线模糊了。她点开最早的视频文件——那时候她还在租来的小厨房里直播，画质模糊，声音嘈杂。视频的创建日期是顾沉舟"消失"后的第三周。
原来这五年来，他一直在以这种方式"参与"她的生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林小满。
"糖糖！你猜我刚从朋友那听说什么？"林小满的声音激动得发颤，"那个顾明辉根本不是好东西！我记者朋友挖到消息，他和赵氏食品有秘密合作，故意搞垮你和顾沉舟，就为了争夺顾氏控制权！"
"我知道了。"苏糖的声音异常平静。
"你怎么这么冷静？"林小满诧异，"这证明顾沉舟是被陷害的啊！"
"小满，"苏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告诉你，五年前顾沉舟离开我也是被他父亲逼迫的，你会怎么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我会说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那家伙看你的眼神，根本不像能轻易放手的人。"
苏糖苦笑："可他还是放手了，两次。"
"因为他傻啊！"林小满突然提高音量，"自以为是的牺牲，完全不考虑你的感受！糖糖，这次你不能再让他跑了，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
苏糖望着电脑屏幕上自己早期的直播画面，那时候的她眼神里还带着受伤和倔强，而顾沉舟就这样隔着屏幕陪伴了她五年。
"美食节还有明天最后一天，"她慢慢说，"我会去的。"
挂断电话，苏糖打开顾沉舟准备的补救方案，仔细研究起来。文件最后附了一封简短的邮件草稿：
「苏小姐：
鉴于昨日事故，主办方同意给您明天下午3点的补充展示时段。设备已全部检查更换，流程安排见附件。如您不愿出席，完全理解，我会处理好一切。
顾沉舟」
这封没有发送的邮件，字里行间都是克制和尊重。他没有假定她会接受帮助，更没有借机接近，只是默默准备好一切，把选择权完全交给她。
苏糖打开衣柜，拿出一条从未穿过的红色连衣裙——这是她为和顾沉舟"第一次约会"买的，后来一直没机会穿。明天，她要穿上它，用最好的状态完成这场展示。
不是为了顾沉舟，而是为了自己。
次日中午，苏糖提前到达美食节现场。顾氏的展台已经按照新方案重新布置，工作人员看到她，明显松了口气。
"苏小姐，设备都测试过了，绝对没问题。"技术小哥保证道。
"谢谢。"苏糖微笑着检查流程表，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个环节...是顾总亲自安排的？"
技术小哥点头："对，顾总昨晚视频会议到凌晨，敲定每个细节。他特意强调要用您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料理台，还从总部调来了专用设备。"
苏糖的心跳漏了半拍。即使远在纽约，顾沉舟仍在关注着这里的每一个细节。
下午三点整，展示准时开始。苏糖穿着那条红裙，妆容精致，笑容自信，完全看不出昨日的狼狈。展台前很快围满了观众，其中不少是看了"翻车视频"特意来见证她能否逆袭的。
"大家好！欢迎回到顾氏味业展台。"苏糖的声音清亮悦耳，"昨天的小意外证明，即使是我这样的'老司机'也会翻车。但重要的是..."她俏皮地眨眨眼，"我们有没有勇气再试一次？"
观众中传来笑声和掌声。苏糖熟练地开始演示新品料理，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完美。她讲述产品的研发理念，分享背后的美食故事，甚至即兴回答了观众提问。整个展示行云流水，比彩排时还要出色。
"...最后，感谢所有给我第二次机会的人。"结束时，苏糖对着镜头深深鞠躬，"生活中难免会有意外和误解，但只要不放弃，总会有新的开始。"
掌声雷动。工作人员兴奋地告诉她，线上观看人数破了美食节单场记录。几家媒体立刻围上来要求专访。
苏糖礼貌地应付完所有采访，已经是两小时后。展区人群渐渐散去，她终于能坐下来喝口水。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展示很成功。恭喜。——K」
简短的七个字，却让苏糖的眼眶瞬间发热。她保存了这个号码，回复道：「谢谢你的安排。有机会当面道谢。」
发完又补充一句：「纽约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消息显示已读，但整整十分钟没有回复。就在苏糖以为不会收到回答时，手机终于震动：
「有些复杂。父亲坚持要我留在总部，暂时不能回国。」
苏糖咬着嘴唇打字：「因为我的事？」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不全是。顾明辉和赵总的事更棘手。别担心，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苏糖心里。顾沉舟还是在划清界限，还是在独自承担一切。
她正想回复，林小满的电话插了进来。
"糖糖！你在哪？快看微博！"
苏糖疑惑地点开微博，热搜第一条赫然是#顾氏太子爷为爱放弃继承权#。点进去，是一篇财经自媒体发布的独家消息：
「据知情人士透露，顾氏味业继承人顾沉舟因拒绝家族安排的联姻，并坚持与某美食博主合作，已正式被剥夺亚洲区总裁职位。顾董事长震怒，要求其立即返回纽约总部'反省'...」
配图是顾沉舟在机场的背影，孤单而决绝。
"这...这不可能。"苏糖的声音发抖，"他明明说是去处理事务..."
"我朋友在财经频道，消息绝对可靠。"林小满急切地说，"顾沉舟为了保住和你的合作，跟他爸彻底闹翻了！现在董事会乱成一团，赵总一派趁机发难..."
苏糖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后面的话。原来顾沉舟不是被动接受父亲的条件，而是为她抗争到了最后。甚至现在，他还在试图让她以为这一切"与她无关"。
"我得去找他。"苏糖突然说。
"什么？现在？他在纽约啊！"
"那就去纽约。"苏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小满，帮我查查最快飞纽约的航班。"
"你认真的？"林小满的声音充满不可思议，"你昨天还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他！"
"那是昨天。"苏糖深吸一口气，"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宁愿被误解也要保护我，而我...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面对一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天啊，苏糖，你终于开窍了！等着，我马上查航班！"
挂断电话，苏糖看着手机上那条未回复的对话框，郑重地打下一行字：
「顾沉舟，这次换我来找你。」
发送后，她立刻拨通了小王的电话："我需要顾沉舟在纽约的详细地址。还有，能告诉我他父亲常去哪些地方吗？"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有些误会，需要亲口来解开。这一次，她不会再让顾沉舟独自承担所有。
苏糖望着美食节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觉得五年来第一次如此清醒。爱情或许会让人受伤，但逃避永远不是答案。如果她和顾沉舟之间真的有什么值得拯救，那么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
手机震动，是顾沉舟回复了：
「别来。这里的事我能处理。」
苏糖微笑着打字：「太晚了。已经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这话是你大学时常说的，记得吗？」
发完这条，她关上手机，大步走向出口。纽约的航班八小时后起飞，她得抓紧时间回家收拾行李。
这一次，换她去寻找那个为她牺牲了一切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