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纤纤,香炉婉转。读完张爱玲的《沉香屑第一炉香》,我眼前浮现出一位迟暮美人依旧娉婷的身影。轻烟弥漫中,书中的一幕幕如过马灯一样闪现,光与影交织下一个弱质女子的一生,爱恨纠结,起起伏伏,如同这一炉香,时而浓烈,时而清幽,让人迷离,也让人沉沦。
初见时,那个叫薇龙的女子仍是涉世未深的纯白稚子,为了继续学业,为了求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她瞒着守旧、威严的父亲,去向久未蒙面的姑姑求助。
然而,当她踏入那个恍如宫殿般的豪宅府邸后,就注定要开始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第一面那个传说中寡居的姑姑,就带给薇龙极大的震撼。那个被称为“少奶奶”的女人,妆容精致,体态婀娜,风姿绰约,随心所欲地谈着“恋爱”,丝毫不见这个年纪女人该有的老气和庸俗,享受着物质带来的快乐,以及周游于各色男人中的乐趣。也许,此时,一刻种子已经在她纯洁的心里萌了芽。
也许最初这个上海女孩是质朴端庄,如清莲一般纯然的。然而,她遇到了一个不逢时的年代。在这个光与影交织的光怪陆离的年代里,太过纯洁的东西太过惹人注目,也容易引出人的恶念。就像这朵清莲,终是陷在了繁华奢靡的香港这个泥潭中。
看起来她是为了心中纯洁的爱情,这很大程度上是原因之一。为了那个浪子一般的爱人乔琪乔,她从被迫沦陷,变为了自愿。
当乔琪乔一次次问薇龙后不后悔爱上他的时候,她却说: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正如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的: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这个傻姑娘啊!至少对爱情,她还留有一份纯真。
合上张爱玲的小说,意外发现阳光落下山去,她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至少,我们的年代处处充满阳光!没有光与影里的女儿殇,只闻女儿香。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