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工作从收保护费开始。
三五个汉子走进街头第一家铺面,“王老板,这个月生意好啊?”
“承蒙大哥们照应,过得去。”杂货铺老王满脸堆笑。
一人偶出手,“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吧?”
“昨天你们有个兄弟已经来过了啊?”
“啊?谁这么大胆?”几个人面面相觑。
今天出师不利,走遍整条街的大小档口,居然都有人捷足先登。他们气鼓鼓返回一栋三层小楼,推开其中一间门,屋里一个女人的背影。
这三五人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派了个人开口:“令,令小姐,我们回来了。”
女人转过身,齐肩的乌发半卷,眉眼弯弯浅笑着,手里却正将弹匣合在枪上。
“回来了?坐。今天辛苦了。”
辛苦?是够辛苦的。可无功而返,恐怕就不止辛苦了。
“令,令小姐,有,有情况。”
“慢慢说,我又不是老虎。”枪收回了抽屉里,几个人暂时松了口气。
“有人冒充我们,骗去了一条街的保护费!”
“哦?”她饶有兴趣地睁大眼。
“对,令小姐,他们说,是个臭小子,叫什么什么'风少'!”几个人随声附和,将这位'风少'骂了个狗血淋头。
有意思,女人笑得更明亮几分。想了想,便吩咐他们最近周边多晃晃,尤其去那几家还没收钱的铺子偷偷盯着,遇上风少就把他带回来,交她处置。
一个星期之后,几个人鼻青脸肿地拖着一个人回来。他们把这人往地上一扔,又忍不住多踢了两脚泄愤。
女人抬头,见几个人狼狈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地上那人听见清脆的笑声,也不由扬脸看向她,哇,这个姐姐真好看!
“我笑他们,你笑什么?”女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地上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拿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令小姐,这家伙就是那个什么狗屁风少。今天他又去招摇撞骗,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当然,他抹去了他们几个被这家伙没有章法的乱踢乱撞,很是吃了点亏的事实,虽则事实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风少哦?失敬!”女人伸出手,“不知是哪个堂口的?”
地上人挠挠头,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将里面的零的整的连带硬币全掏了出来,然后一古脑塞到女人手里,“令小姐,就剩这么多了……”
女人哑然失笑,这臭小孩儿!她拍拍他脸,“风少是吧?欠我的钱还怎么还呢?”顺手从皮靴边抽出把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
臭小子倒是有出息,眼睛都不带眨巴的,“令小姐,让我跟你吧,我保证都帮你挣回来!”他侧向身边那几个汉子,有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战果。
女人上下打量他,不过十六七的样子,还真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者将来堪用,于是笑着安排那几个人带他一起去洗干净,再擦点药。
收拾完毕过来,分明一个青涩少年,偏又透股子倔强与淘气,女人便绽开了笑容。
“叫什么名字?”
“我姓易,易兆风。”
“哦,风少是这么来的。”
“不不不,叫我'阿风'就行了。”他切切道,“我,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可不可以叫你'阿熊姐姐'?”他巴巴地望着女人。
什么阿熊?什么姐姐?都是什么鬼?人家明明是新界三大社团之一的老大!
“不行!叫我'令小姐'!”女人板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