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在写这段回忆之前,我首先要感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的姐夫,假如没有我姐夫有事来我家看见我这个狼狈样,给我从城里买了一点烧伤药,我肯定是毁容了。事情的原委还得听我慢慢述来。
记忆中的家庭生活永远是一成不变的,从小学到中学,从童年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那个样子,事儿永远忙不完,活儿永远干不完。
记得那是1987年8月的某一天,我照例坐在一个小板凳子上拉风箱,这是我娘每天中午饭后布置给我的一项固定任务,就是必须把一大锅水烧开,烧开以后把一些糠皮菜叶等渣子东西放进去,这些东西基本上熟了的时候再加一碗玉米面搅进去,算是给鸡和羊当辅食。
那天我把满满一大锅鸡辅食做好以后,原本是想将其从灶台上端到屋外放凉的,没想到就在我铆足劲儿端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那个不知道何时已从中间撕乱的花布门帘给绊了一下,弓着腰的我不由地身子一趔趄,一锅热气腾腾的鸡辅食随着“咚”的一声洒落一地,锅也摔成了三瓣,飞溅起来的鸡辅食毫不留情地泼在了我的脸上,手上、头上和衣服上,当时那种钻心的疼恐怕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了,我急忙从瓮里舀出一瓢冷水直接浇在头上,我想把这些辅食冲干净了看看脸蛋到底烫成了啥样?会不会烧起燎泡?会不会就此毁容?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的脸蛋除了火烧火燎的疼还真没发现窜起大泡,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就这点小灾小祸我能忍得了,不就是疼点嘛,没事的。
爹娘对我的冷、暖、伤、痛、病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次也不例外。看到我烫伤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能有啥事?让我自个取一个鸡蛋打烂,把蛋清倒出来兑上一支庆大霉素涂抹,说是过两天就会好了的。当时我按娘给出的偏方往脸上涂了满满一层,感觉确实是清清凉凉的,可是不大一会儿功夫,整张脸像被整体缝在了一块似的,不能张大嘴巴,不能睁大眼睛,我开始有些担心了,因为我真的怕在显眼的地方留下疤痕,那样我就彻底完蛋了。
日子就这样煎熬地过着,一天、二天、三天、四天、五天……到了第八天的时候还是没有一点好的迹象,我哭了,哭的很伤心,我在想,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到了第九天,我的姐夫来家了,当他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后,就和我娘说,怀仁城里有个九二部队,专门卖烧伤药水,据听说效果还蛮好的。于是在当天的下午,姐夫专程去了一趟怀仁,给我买回来那么一小瓶药水,让我遵照医生的吩咐每天用一根鸡毛沾着抹,果不其然,在抹过了两天以后,我的面部开始发干、发痒,紧接着开始蜕皮,我知道这是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一个月后,我的脸蛋除了左下方有一处看上去有点不正常以外,其他部位基本上都恢复如初了。
一次次难忘的人生经历让我看淡了世界的一切,一回回沉重的打击把我伤的体无完肤,这是发生在我中考结束以后的那一个月里的一件事。
我很荣幸在那一年的某一天接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夜我失眠了,我很庆幸自己再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当时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后来,当我的脸上的烫痕已基本消失了后,我的中专生活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