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里克兰说:“假如女人爱上你,在占有你的灵魂之前,她是不会满意的。因为她自身软弱无能,所以拼命地想指挥你,你要是不彻底听她的话,她就不会满意。她的见识很浅薄,她讨厌她无法领会的抽象事物。她只关注物质的东西,她会妒忌你的理想。男人的灵魂漫步于宇宙最偏远的角落,而她却想将其囚禁在柴米油盐之中。你还记得我的妻子吗?我发现布兰琪慢慢也玩起她那些花样来。她准备用无限的耐心缠住我,把我绑起来。她想要拉我降低到她的层次;她对我毫不关心,她只想要我归她独有。为了我,世上所有事情她都愿意做,只有一件除外:让我安静地独处。”
他说:“我不需要爱情。我没有时间谈情说爱。这是人性的弱点。我是个男人,有时候我会想要女人。等到我的激情得到满足,我就要做别的事了。我无法征服我的欲望,但我憎恨它,它囚禁了我的灵性;我希望将来能摆脱所有的欲望,能够不受阻碍地、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创作中。因为女人只会谈恋爱,她们把爱情看得很重,那是很搞笑的。她们想要说服我们相信爱情就是生活的全部。其实在生活中,爱情是无关紧要的一部分。我认可性欲。性欲是正常和健康的。而爱情是疾病。女人只是取悦我的工具,我可没有耐心去跟她们同甘共苦、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听完他说的话,我感觉像在男子主义和意义认定主义的长河里洗涮着脑干和组织。就像他个人说的,“你没有勇气直面你的信念。生命是没有价值的。布兰琪·斯特罗夫自杀并不是因为我离开了她,而是因为她是个头脑愚蠢、精神失常的女人。但我们对她已经谈论得太多,她是个完全不重要的人。走吧,我让你看看我的画。”
既然生命都是没有价值的,别人的生命逝去对你两便士的关系都没有,那是个人的选择。那你的画从最开始不给任何人看,因为画完就于己没有关系了,不需要世人的看法。那现在为什么又要邀请毛姆先生去看画了呢?你自己不是说过,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你想要的只是在英国某个孤僻的小岛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然后只是捕捉脑袋里的画面光影,呈现出来。
毛姆先生说:“我认为你的勇气衰竭了。你的身体将它的软弱传染给了你的灵魂。我不知道盘踞在你心里那种无限的渴望是什么,反正它驱使你为了某个目的地走上危险而孤独的道路,你希望抵达那里之后,终将摆脱那种让你备受折磨的灵性。我觉得你像跋涉终生的朝圣者,寻找着某座也许并不存在的神庙。我不知道你追求的那种无法言喻的涅槃是什么。你自己知道吗?也许你寻找的是真相与自由,但你曾经短暂地认为你能够在爱情中得到解脱。我想你疲惫的灵魂渴望在女人的怀抱里歇息,后来你发现那里得不到休憩,于是你便憎恨她。你并不怜惜她,因为你并不怜惜自己。你杀了她是出自恐惧,因为你刚从险境中逃脱不久,仍然吓得浑身发抖。”
虽然我并不认识你,但从毛姆先生那里听说了你的故事后,我也觉得很滑诞,你的故事和拉里相比,你确实就是夜空里的那轮月亮跟我两便士关系没有,如果非要说从中有什么体会的话,我还是会说,我愿意爱我所爱,然后学着赋予自己某种信念和意义。像你一样冷漠我做不到,但如你一样探索我可以试试。
所以很抱歉,我还是更喜欢拉里一点,事实就是如此,正如毛姆先生说的,你真的让人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