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雷德里克的基金公司垮台之后,一些冷静下来的人意识到这是所有基金噩梦的开始而非终结。就在这时,巴黎和谈让股市再度燃烧起来,1968年12月道琼斯指数竟然攀升到990点,一些人认为只要越南战争结束,就会让道琼斯指数达到1000点。
华尔街的投资专家们都患上了选择性失明,他们没有注意到股市走向另一面的征兆,反而还在向不明就里的股民们推荐热门股票。美林公司购买了市盈率高达39倍的IBM股票,巴奇证券将施乐公司的股票拉高到50倍的市盈率,布莱尔公司则将雅芳股票的市盈率提升到56倍……将全部财产押到一只股票上,这显然是一种冒险。一位基金经理表示,在某个特定时间,股民们认为哪一只股票值多少钱就真的能值多少钱。但是巴菲特却提醒大家:“价格是你所掏的钱,而价值才是你真正得到的。”然而当时没有人能听进去这些忠告。
1969年5月,巴菲特正式向其他合伙人宣布:公司即将解散。为此他解释了自己的决定:“股市的这种投资局面让我无所适从,我也不希望去玩一种自己根本就不懂的游戏,最后有可能让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起来的声誉毁于一旦,我还是趁现在急流勇退为宜。”
这个决定一出,很多人都以为巴菲特疯了,要知道当时全国股市正处于黄金繁荣时期,关闭一家投资公司等于把大家放手一搏的愿望打消了。大家纷纷站出来质问巴菲特:“为什么不在盈利的时候多买一些电子业或者高科技产品的股票呢?”
对于合伙人的质问,巴菲特保持着克制和冷静。他回答说:“我相信自己对于集成电路和半导体的了解程度,并不比对某些动物交配习惯的了解深。作为一名投资的决策者,如果不了解某种项目,还是不要进入这场交易。大家一定要明白,我从来不从事卖空的活动,将公司关闭不是因为我失去了评估的能力,而是因为市场上已经没有便宜的股票了,这令我找不到任何值得投资的目标。”
正当大家认真咀嚼巴菲特这番话的深意时,巴菲特又劝告大家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要盲目投资,他甚至引用了莎士比亚在《冬天的童话》里的台词:“退场吧,熊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就这样,拥有100名股东的巴菲特合伙人公司解散了。
此时巴菲特已经拥有2500万美元,而且他还向合伙人暗示过他会调整他的创富之路。他说自己60岁的时候会想方设法实现其他的人生目标,这些目标与他在20岁之前设定的目标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巴菲特决策的正确性。在当年5月间,道琼斯指数长期徘徊在1000点高位,然而进入6月之后狂跌到900点以下,很多被高估的个股原形毕露。
当时,立顿实业公司是典型的大盘蓝筹股,股价与全盛时期相比跌幅达到70%,华尔街的不少证券经纪公司纷纷倒闭,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大厅曾经挂着的“在美国商界拥有你的股份”的横幅也被偷偷拿走丢掉,速利基金也毫无悬念地折戟沉沙。被《商业周刊》捧为先知般的人物的弗雷德·卡尔在年底退出江湖,他的企业基金充满了难以清算的非注册股票,它们在当年下跌了26%。然而这一切并未结束。全国学生营销公司的股票价格从每股140美元狂跌到3.5美元,道琼斯指数在1969年底以800点收盘。然而灾难并没有就此结束。
1970年堪称股市噩梦的延续年,纽约证券交易所每一只股票都比1969年缩水了一半以上,曾经被视作牛市宠儿的四季护理中心股票从每股91美元下跌到32美元,电子数据系统公司的股票价格在一天之内就狂跌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