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季节交替的时候,我生病了,流鼻涕,浑身无力且想瞌睡,于是,在诊所打针。本就阴阴的天空,一下子让人觉得更加失意绵绵。
我望向外面,非洲楝的枝叶在荡曳。微风徐徐的时候,叶子像是河里的小鱼,慢慢地在附加游呀游;凛冽的一阵寒风而来,树叶又像伸长了的手指,摇摆着它的细细的胳臂肢体,仿佛要抓住一些什物似的,疯狂的意味在空中飘浮。
隔着一扇玻璃门,马路上的车来车往、人流不息依然清晰可见。没有人注意到非洲楝今日有什么不同,它只我的思绪里飞扬。
天阴霾霾的,城里的早晨和下午似乎没区别,温度亦是不分上下;树叶虽然随风在摆动,你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初冬的风还是深秋的风。
行走在乡间,也许你可以更真切地感觉到深秋的风,有初冬的感觉。
风,夹杂着冬的凉凉,吹得田野里细长的知风草蔓向一边倒去,柔软的朦胧而来,仿佛那轻柔粉黛乱子草一般,充满梦幻而多情色彩。
虽然眼睛干涩,但我不愿离开窗外的风景。窗外乡野的收割完后寂寞的稻田里放着一股一股的稻草堆,它们一个一个地被农人捆扎好,放在稻田上陪伴着丰收后的稻田,于是,稻田仿佛便不再孤单。
一捆一捆的草堆,像一个一个的小娃娃,他们头发是竖着的,精神得很,他们仿佛有眼睛有耳朵,有一个胖胖的身子,还有那个小小的脖子,端坐在稻田之上,可爱极了。我甚至还闻到了一股气息,收割完后的稻草的周围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芳草香甜。
这是乡村才有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偶尔掠过一两亩还没有收割的金黄的稻田,阴沉的天空下,那颜色仿佛一抹亮光,照耀着一望无际的碧绿。
一对夫妇在田里收割,男人踩着打谷机,女人捧着用镰刀收割好的金黄的稻穗,给男人在打谷机上打谷子。他们两人的周围还有未收割好的稻子,旁边是躺着的等着他们收割的稻穗,这画面融合在一起,打谷机的深灰色,男人身上的黄色衣服,女人身上的朱红色上衣、黑色裤子,青绿色的鞋子,稻田里的金黄,周围的绿色,晚秋的风,成了一幅绝美的暗色系油画。
顿时,我感动地快落下泪来,农人、稻田,他们是一体地,自然地存在这里,摄人心魄。粮食和朴实人民的伟大升华在这天地间。
千百年来,我们的祖先正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劳作。
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在深秋的冷风里,我感觉他们像是《诗经》里面的男人女人,一起日落而出,日西而归。风是他们的朋友,虫鸣是他们的乐音。他们不言苦,不言累,累了回家休息,喝一杯热茶。他们的手起了茧,和大地一样的色彩。
这深秋里大地的子民啊,永远跟随着自然的本色,让我又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渴望。心里升腾起了那永恒的碧绿和金黄,让我在这个凛冽的深秋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