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
一轮残月挂在夜空,几颗星星闪烁着,一个中年人站立在山崖之上,望着其中一颗最亮的星星长叹道:“这贪狼星最近如此明亮,气运渐盛,怕是这天下将要大乱,如不能制贪狼之厄,不知要死多少贫民百姓”。
低头沉思良久,又望向星空,一丝微光将他目光引了过去,不禁喜道:“妙极妙极,我却忘了这帝座可治贪狼,只是如今气运尚弱,待我下山,寻得此人,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却是件莫大功德”。说完,身子一隐消失不见。
“举头望,笑贪狼,长空日月暗无光,大地漫漫人空忙。啜叹年华多虚度,酒色名利留心头。百年岁月如流水,匆匆一去不头。”一个中年人在马上吟道,这中年人面如淡金,一双剑眉入鬓,丹凤眼微眯着,手拂着五柳长髯,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大街上来往行人很多,看到中年人都不禁暗赞道:这中康城里何时有此等人物。一个劲装大汉鼓掌喊道:“好诗好诗,这位兄弟可有雅兴共饮一杯?”
中年人翻身下马对大汉拱了拱手笑道:“兄台客气了,在下随口胡诌几句酸文着实难登大雅之堂”。说完暗自打量这大汉,这大汉身材挺拔,虎背熊腰,白净的脸庞上两只大眼睛烁烁放光。腰间挂着一柄大刀,一只长满老茧的大手轻按在刀头上,显然是个练家子。
大汉笑道:“兄弟过谦了,来来来,这边这个店子里酒是城里最好的,兄弟来了这个地方可不能错过”。中年人微微一笑:“兄台如此诚意相邀,却之不恭,在下叨扰了”。
大汉听了,转头对右边的酒馆喝到:“老板,来两坛杏花春,要十年陈的,再切三斤牛肉和其他你们店招牌下酒菜,我要和这位兄弟畅饮一番”。酒店老板答应一声,便和小二去后堂准备去了。
大汉和中年人在酒店里靠窗的桌子坐下,小二给两人拿来酒菜,对两人说:“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请吩咐小人”。大汉摆摆手,小二就走开了。
大汉倒了两杯酒,对中年人道:“兄弟,你我今日有缘相见,我敬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中年人端起酒杯也喝完杯中酒,赞到:“果然好酒,入口醇厚,细品有淡淡的甜香,不错不错。”
大汉又倒满酒,到:“在下石中辟,是这中康城里人,今日见到兄台真是兄弟我与你一见如故,却不知兄弟名玮,兄弟可否告知我?”
中年人陈吟片刻道:“在下天机子,出来游历江湖,散散心”。
石中辟举起筷子招呼道:“天兄,我们边吃边聊。今天要喝个尽兴”。两人喝酒吃菜,聊些江湖旧事,当地风情。谈到兴起处,不禁击掌大笑。
两人喝完两坛酒,石中辟还要再要酒,天机子却摆手说:“石兄,在下量浅,却是不能再喝了”。
石中辟有些泄气:“罢了罢了,今天能遇上天兄,相谈甚欢,却不知道天兄有何打算,是要在这城里待几天还是…”。
天机子道:“在下还要在这城里逗留几日,浏览这城里风土人情,尝尝本地特产”,石中辟一听,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天兄如不嫌弃,就住我家吧。”
天机子说:“石兄盛情,在下真是不胜感激”。石中辟笑道:“天兄哪里话,今日能遇到天兄,谈吐真让在下折服,如天兄不嫌弃,在下愿与天兄结为异姓兄弟”
天机子微笑着说:“石兄弟既然有意,我们就在此对天结拜结为异姓兄弟,我今年四十有五,不知兄弟多大?”
石中辟说:“小弟今年三十八,如此说来,你就是大哥,我就是二弟了”。
天机子和石中辟一杯敬天一杯敬地又共饮一杯,一起朗声道:“我天机子(石中辟),今日结为异姓兄弟,皇天后土为证,日月可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两人结拜为兄弟。天机子拉了拉石中辟道:“二弟,我们还是先回家,再细聊吧”
两人离开了酒馆,回到了石中辟在城里的家,路上看到几个地痞正在和几个小贩讨要钱财,石中辟大怒:“你们这帮泼皮!要讨打吗怕?”
地痞听得是石中辟声音,慌慌张张就溜走了。
石中辟家是在城中热闹地段的一家大宅子,仆人不是很多,家里显得有些冷清。石中辟家里父母早年过世,留下大笔钱财,可他不善经营,终日舞刀弄枪,拜访名师,一来二去,花去大半钱财。
一进门,老家人石莆就迎了上来“少爷,你可回来了,大半个月没见你人了,今年的田租收上来了,你啥时候有时间去对对数目?”。
石中辟却是不耐烦的說:“莆叔,你知道我一看账本就头疼,还是麻烦您老帮我看下吧。”
石莆摇了摇头叹息说:“少爷,你每日在外,老爷留下的家产你也要上点心,以后你还要接手管这个家的。”
“莆叔,我知道了,有时间我就去对账目。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新认大哥,麻烦你叫人去准备酒菜,我要款待我大哥”。
石莆打量了天机子一番,暗赞:这位大爷真是一个人物,气度不凡。连忙笑着说:“原来有贵客到了,我这就去叫厨子准备酒菜。”
晚上,吃过晚饭,天机子正色对石中辟说:“二弟,实不相瞒,我这次来这里,一方面游历江湖,一方面寻找一个人”。
石中辟问:“大哥,你要找什么人?叫甚么名字?”。
“这个我却不知道。”天机子为难道。
石中辟面露难色:“大哥,这中康城里几万人,你如何找啊?”。
天机子道:“二弟,这个倒也不难,为兄习的些易卜之术,律有应验,前些日子卜的这人在这个方位,我在这附近几个城都找过一次,却都没找到,现在只剩这中康城了”。
石中辟说:“既然大哥懂得卜算之术,再起一卦卜算那个人方位不就行了?”。
天机子道:“二弟不知,卜算问道于天,讲求天人合一,卜算时要集中精神,还要天时地利人和。为兄这几日一直奔波,今日休息一晚,明天再卜算那人。”
石中辟点了点头:“也好,大哥早点休息吧。”
次日,石中辟一早就来到天机子房门外,却见天机子早已坐在房子前面亭中,端坐闭目。石中辟也不便打扰,只好也坐在一边静静等着。
约莫盏茶的功夫,天机子睁开双眼,看见石中辟坐在旁边,笑着说:“二弟,劳烦你久等了”。
石中辟笑着说:“大哥客气了,我也是刚到不久。”
用过早餐,天机子就沐浴更衣,拿出三枚铜钱,抛了六次,却是占的损卦,初爻动,天机子眉头一绉:“不好,此人有危险了,不过却是无甚大碍。二弟,西面方向可有一座山,山下一个湖?”
石中辟赞道:“大哥真是神算,这西边十里有座双龙山,山下有个湖叫银湖”。
天机子说:“我找的人就在西边,劳烦二弟准备马匹,随我去找人”。石中辟答应一声就去找人准备去了。
二 少年
中康城外,一个简陋的草屋里,一个七八岁少年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诵读书,一只黑狗爬在脚边,脑袋搭在爪子上,眼睛却盯着少年,不时摇动几下尾巴。
“风儿,吃饭了,你这孩子都看了一上午书了,也不出去走走”。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嗔怪着走到孩子旁边,黑狗爬了起来,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跑到少妇旁边嘴里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
少年站了起来,双臂一伸做个懒腰,笑着说:“娘,做啥好吃的了,我也饿坏了”。
少妇道:“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还热着呢,快去吃吧”。
少年闻言一喜:“小黑,有红烧肉吃了,”,刚要走去饭桌又问道:“爹呢?还没回来么?我要等他一起吃”。
少妇道:“你爹一大早就去田里了,看这天色也该快回来了,你饿你就先吃吧”。
少年真要说话,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高大的黄脸汉子出现在门口,“婉仪,饭做好了吗?我今天特别饿,早上把十亩地草都锄了。今年的庄稼长的好,年底也有些余钱,再干几年我们攒钱在城里买个家宅。”
少妇闻言微笑说道:“给你作了红烧肉,风儿还说要等你回来呢。你也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大汉望了眼少年说:“儿子,你也饿了吧,快来吃吧。”一家三口子坐到饭桌旁,少妇早已把饭碗摆好,少年拿起筷子夹起了红烧肉大口吃起来。
大汉吃了几口肉后,不再夹菜,只扒着饭,眼睛却不停的望向窗外。窗外几十米处,立着一所气派的大宅子,琉璃瓦砌成的凹型大门屋顶,屋顶两角向上飞扬,正当中挂着一个黑底金字大匾,上面写着两字“廉府”,两边高高挂着两个红灯笼,朱红漆就一人半抱的两跟大柱子立在黑漆漆的门两边。两只半米高铜铃大眼的石狮子立在柱子旁,脚下还踩着绣球,两米多高的院墙,上面盖着一层瓦,瓦面上雕刻着一些花鸟鱼兽。
这廉府的员外廉文浩是这一代有名的乡绅,家财万贯,奴仆成群,家里良田千顷,听说廉员外京中有人,本地官府不敢招惹,还花空心思来巴结。不过这廉员外贪财好色,有七房小妾了还在四处物色良家淑女,青楼艳丽。附近的田地大都被廉员外巧取豪夺收到手里,有不服的乡亲去告官却被官府定罪说他们诬告廉员外,轻的被打了几十板子,重的投入牢中发配充军。一来二去,也就没人敢得罪廉员外,忍气吞声租廉员外的地,实在过不下去就辗转他乡了。
少妇看大汉出神,不禁顺着大汉眼光望去,看到廉府不禁眉头一皱,问:“孩他爹,你有什么心事?”
大汉闻言说道:“也没啥事?今早廉府管家去田里问我可否愿意卖地给他?我寻思着这田地够养活我们一家,我又没其他营生,卖了却不知道做什么好,也就没答应他。”
少妇道:“听说这廉员外家大势大,你可要小心他不会善罢甘休”
大汉神色一紧道:“我辛劳本分十余载,方才购置这十余亩田地,如若他强购我田地,抢我心血,我拼尽这一身蛮力也和他们周旋到底”
少妇神色凄楚道:“当家的,你可不能做傻事,风儿和我还要靠你,实在不行就卖给他们吧”。
大汉黯然不语,良久大汉道:“婉仪,我不会不管你和风儿的,顺其自然吧”
一旁的少年看父母神色不对,道:“爹,娘你们怎么了?”
大汉强笑道:“孩子,没事,你去玩吧”
少年不解的看了看父母,招呼小黑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