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龙年七月中旬,休假去了西藏,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坐在飞机里,感觉自己就如雄鹰般掠过浩淼的青海湖,掠过荒芜的戈壁滩,飞向祖国的大西南。透过舷窗,透过奇幻的云层,我看见一座座雪山连绵不断,一条条峡谷苍茫无边,铁路、公路、电网在大地上纵贯于远方,我的行程也从恍惚中步入神奇,从亢奋中走近神秘。
西藏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外乎是这里的自然风光,纯净的纳木错,安详的羊卓雍错,耀眼的卡若拉冰川,奔腾的雅鲁藏布江,单是看蔚蓝的天空下,朵朵白云在山间游荡,白云般的羊群在黛青色的山峦间流淌,流淌的河流卷起浪花,两岸是碧绿的青稞和金黄的油菜花,就能勾起人无限遐想。而或是仰慕这里丰厚的人文景观和厚重的高原文化,徜徉于庄重而巍峨的布达拉宫,膜拜于香火鼎盛的大小昭寺和扎什伦布寺,敬畏于山巅上的天葬台,在容中尔甲剧场看藏民俗表演,在地矿博物馆欣赏天珠蜜蜡宝石,在八廓街酒吧里探访民风民情。西藏就是这样,与平静中生活的藏民以及在信仰中生活的朝圣者不同,摩肩接踵的匆匆过客,喜欢或是没有来得及喜欢的,都在心灵中感悟它的辽阔和神秘。
神秘感注定是西藏永久的魅力,这个面积有全国八分之一的土地上,地广人稀。这里有巨大的山系、高原、空谷和湖盆,有全国省份中最纯净的湖泊和河流,有令人望而却步的寒冷和缺氧造就严酷的自然环境,每年只有几个月才适合游客前来旅行,即使在西藏工作的汉人都要有几个月出藏休息,以缓解环境对身体的压力。更触动人心的则是这里神圣奇幻的宗教信仰,这里是古中国、印度、巴比伦三大文明的融汇之地,《西藏志》有“风俗信重喇嘛”记述。信教藏民认为,佛无处不在,人一生一世所有举动无不与佛教相联系,是故全藏200余万人口,就有1700多座寺庙20余万的僧侣修行。
佛教文化保留在藏民的社会伦理和生活习俗中,从家中每日叩拜和祈祷的佛堂神龛,到衣食住行皆不忘拜佛诵经。在西藏,你会经常看到写有六字真言的嘛呢旗高飘于帐篷屋顶,悬挂于山巅峡谷,风吹动一遍,仿佛就是他们在诵一遍经文,就能更多一次感受着佛的恩泽;只要能看到信教藏民的身影,他们一定在转动着嘛呢轮,长年累月地,以虔诚的祈祷祈求佛免除自己的罪过,希冀佛光普照,使自己在今生来世灵魂得到超度,脱离苦海,功德圆满以致永生;到拉萨朝圣,是信教藏民一生中的大事,信仰者长途跋涉,三步一拜,匍匐前行,风雪无阻,千万次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看着走向朝圣之路的人络绎不绝,所有的外来者无不对这个民族的信仰和文化传统感到震撼和心灵的冲击。信仰的根怎么扎得如此之深!什么是信仰的力量?值得人去用毕生的时光去坚守这种信仰!我们的智慧该如何去考量!
西藏被誉为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这里的天空湛蓝的无比纯粹,洁白的云卷变幻多姿,圣洁的雪山在云中漫步,阳光似瀑布般的奔腾,是它们共同织就五彩缤纷的佛国世界,塑造出高原民族紫红色的肤色和刚毅、忍耐的性格。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藏族人,有着极强的坚韧和倔强,只有糌粑、酥油茶和血肠才配做他们的食粮。即使是这里的房屋也是那么超凡脱俗,有人说,藏族房屋的窗户就如一个个大相框,我很认同。站在外面看,相框里有健壮的藏族勇士和俊美的姑娘,吟唱着悲壮的史诗,讲述凄美的爱情故事。站在里面看,相框里是壮美的雪域风光,有河流在潺潺流淌,有云朵般的羊群在山坡吃草。画里画外,是他们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地方。天蓝地阔间,云卷云舒,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殿堂庙宇了,清晨和黄昏,拉萨城内睡眼惺忪之际仰或在喧闹中刚刚停息,曙光和斜晖无一例外地将最耀眼的光芒洒在最高处的布达拉宫,洒在各处的寺庙上,如梦如幻的感觉,如远古的梵音高唱,心底的烦躁被抹去,意识中的欲望被沉寂,默默地,将身前身后之事抛忘,将佛的神圣怀想。
西藏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短暂旅程,拍了很多照片,尽管大多是隔着车窗拍照的,却总感觉没拍出她最美丽的地方。很想写她的随笔,却迟迟没能动笔,观感难理头绪,思辨浅薄无力,勉强为此文。
2013.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