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夜的价钱》笔记
她说,女人一躺,黄金万两。
她说,姑娘缺钱,咱们这里就是生钱的富贵窝。
她说,你娘重病,你爹死在外头,为了救娘命进这风流地,不丢人!姑娘的皮囊万中挑一,这第一夜,能卖一千两。
(这个小说开头很有新意,借用人物的说话开头。)
沈连翘出门找零工做,莫名其妙就被妓院鸨母拉进了妓院。
干了一辈子皮肉买卖,鸨母的眼睛毒得很。面前的姑娘虽然衣着寒酸,却能勾走所有男人的魂。
鸨母哔哩哔哩地给沈连翘了讲了一大通,待她讲完,她也吃了个半饱,便毫不犹豫地告辞。
国色天香却穷得够呛,不做妓女,老天都不答应。鸨母见沈翘拍拍屁股走人,心中不甘,派了人跟着,看清楚她家住哪。
妓院在繁华闹市间,沈连翘住偏僻小宅子。
她绕了个圈,直到甩开妓院尾随她的伙计,才拐进家。
家里三张嘴,都等着她开饭。
娘饿得躺在床上,说不了话。哥哥率先拽住她,掏她的衣袖找食物。妹妹望着她,红肿着眼睛喊饿。
沈连翘将刚才顺回来的两个馒头,掰碎了,用昨天才捡的湿柴熬了三碗稀粥。
不多不少,每人一碗。
大灾之年,坊里每天都有人饿死。
京都尚且如此,听说外面就更惨了。
娘把粥喝得一滴不剩,有了力气说话,就问沈连翘有没有找到做短工的。
“没有用短工的,”连翘答道,“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是不好过,但是富人永远比他们这些穷人好过。
娘看着沈连翘,有些遗憾道:“要是能找到你的亲娘就好了。当年裹着你的袍子金贵得很,箱子里还放着银锭子。他们是有钱人,找到了,咱们都不用受苦。”
那袍子上绣着看不懂的图,花里胡哨好看得很。布面又软又光滑,轻得不像话。银票用来买新宅,袍子卖掉,足足换回来八亩地。
“找不到也成啊,”十七岁的哥哥舔干净碗道,“装着连翘的箱子怎么丢了?那箱子肯定也值不少钱。”
(埋下线索)
十三岁的沈家小妹也说:“找到那家人,咱们得讹他们一笔银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实在不行,”哥哥道,“咱们把连翘卖了。昨日我上街,还见妓院买姑娘呢。”
听说要卖了姐姐,妹妹哭起来。
娘假装没听见,咳嗽着背过身去。
(一家人对连翘不好)
今年灾荒,生意做不下去,地里也没收成。连翘爹出门去外乡借粮食,走了有两个月。
亲戚捎信来,说他死在外面了。家里没有钱只得等过些时候,去给爹收尸安葬了。
得找事做。
得赚到钱买药啊。
或者——换点钱也行。
沈连翘爬到院子里大桐树上,把那个箱子抱下来。没错,是她自己,费了好大劲,藏起了这个箱子。
它两尺长,一尺半宽,红漆面,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却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提神醒脑。
连翘藏起这口箱子,是想找到亲生父母。
卖了,就失去关于身世的最后一点念想了。不卖,要么一家人饿死,要么去做妓女。
连翘抱着箱子去当铺。伙计看计,不能决定,找掌柜来看。掌柜也是这么看看敲敲,目光停在箱底雕刻的小字上,犹豫一刻,把箱子推出来。
他的神情又恐惧,又敬畏,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不住,铺子小,咱们收不起这个。”
别人说她笑起来好看,她也从不吝啬多笑笑。
人说,做人还是得脸皮厚,脸皮厚些好办事。
可是,被拒绝过两次,就没有再谈的必要。
脸皮厚不是死皮赖脸,还是走吧。
沈连翘抱着箱子离开,跨过门栏时,那掌柜又唤她回来。
“姑娘还是回家吧,”他劝道,“洛阳城十七家当铺,没人会收这东西。”
没人收,自己要。
连翘抱着箱子走出当铺。
暮色四合,周围有些暗。
“沈连翘是吧?”为首的男人手握绳索走过来,“你哥把你卖了,跟我们走吧。”
沈连翘呆呆怔住,双腿发软勉强后退。
龟公笑得奸邪淫荡。
铁钳一样的手伸过来,把她丢进马车,龟公也挤进来,盯着沈连翘的胸脯看。
他的手甚至搓弄了几下胸毛,愈发把持不住。
他的手沿着沈连翘的衣服向上,揉捏着。那神态像极了夏日里粘在案板上油乎乎的苍蝇,让沈连翘一阵作呕。
车帘撩动,她秀峰一般的眉晃了晃,计上心来。
沈连翘做出慌张的样子,仓皇道,“大爷,老实跟您说,我哥先前已经把我卖给孔府。你们把我买了,是想跟孔府抢丫头吗?”
沈连翘这些日子出来找短工,倒是听了不少闲话。
人说那赌坊原本黑白通吃、只手遮天,是京都一霸。可外地来了个孔家,说是做生意,看中赌坊那块地。
赌坊哪里肯让,两家火拼,孔家只伤了几个,赌坊却死了不少人。但赌坊硬是没报官,赌坊老板还亲自登门道歉,自断手指求和。
沈连翘说得有板有眼,神情坚定。
沈连翘知道,赌坊不敢惹的孔家,妓院也不敢惹。
孔家不好惹,一女二卖的事常有,龟公停下动作,让伙计掉头,去沈家。
沈连翘松了口气。
只要能到家,能下车,她就能逃跑。
家门口那棵树,她一溜烟就能爬上去,树连着院墙,她能顺着院墙跑几条街,让这些人追不上。
龟公不死心,还想对连翘上下其手。
马车撞到了另一家的马车,伙计大声喝斥。
对方声音无波,透着一种悠闲自在。
“南街孔家。
读后感悟:小说的开头的很别致。小说的叙述感觉朴实无华,却阅读亲切,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