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高昌的玄奘,遭遇了焉耆的冷遇,也见识了龟兹国的显赫,尤其在这个宛若仙境将凡尘世俗生活的美妙与宗教信仰完美结合的国度,玄奘感受了一次独一无二的狂欢。那是今日世界的我们,所难以理解的精神世界。
尽管梦幻般的世界充满了迷人的气质,玄奘还是跟随西行的使命指引,继续西行,而此次,阻挡在他面前的,是险峻陡峭,积雪终年不化的雪山。而这是通往印度的必经之路,此前,有无数的为追寻心中理想的虔诚教徒试图穿越它,但绝大多数都葬身在望不到边际的茫茫白雪之中。对玄奘的队伍来说,翻阅雪山更是一次未曾有过的舍命尝试,也许正是这种对前途艰险的未知和对雪山后那个世界的向往,使得这一行30人队伍,最终决定向远处的雪峰挺近。
“雪峰与天空相连,抬头仰视,望不到边际。散落两边的冰块,或高百尺,或广数丈,蹊径崎岖,登涉艰阻, 风雪杂飞,虽然穿着厚重的衣服,也免不了寒冷,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可以休息。只能躺在冰上。寒风凛冽,多有暴龙,飞沙走石,遇着丧命。”这是玄奘当时的记载,克制---几乎不带任何感情流露,但事实上,此次雪山之行,整个队伍的走得相当惨烈,将近一半的随从和弟子葬身在了山中,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对于这次颇为悲壮的雪山之旅,我们如今也只能从有限的客观描述里,去揣测恶劣环境下,玄奘的复杂心情。而这样的时刻,从来都不曾少过。在笃定西行上路的那一刻,玄奘应该也有所意料,在路途中的大多数时刻与大多数人的聚散重逢,都是生离死别。他,只能不舍昼夜,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