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

坐在硷畔上,山在身后是靠山,山在身前是前山,要问山那边是什么?还是山。

山和山之间的裂缝是路,顺路前行就是诗和远方。

山有生命,一岁一枯荣。四季分明,早晚晨暮,最喜夏天。

夏是春天结的瓜,山花烂漫、桃李芳菲的春使足了劲,才让青涩挂满夏的枝头。烈日炙灼,夏风如瀑,果实要经历的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一簇花太密,果实间会爆发一场生存大战。抢先结果的,哪怕早一秒钟,都要从母体吸足养分。不想一个家先有老大再有老二,果实一家子永远是多胞胎,甚至一簇花头结出七八个果实。

如果任由八个果实都长大,那它结出的苹果最大的超不过一个白酒杯。此时如果遇见外力,那就是自然到造化。一阵儿风挂掉几朵花,凄惨凋零的花不是掉落的诗行,而是残酷的选择。

如果遇到两条腿的动物,花朵几乎遇到贵人。人是不会留情的,该留几朵花绝不多留一朵。纷纷落英前仆后继回归大地,草草结束本就不长的花生,却连个结果都没得。好像我们人类,大都跌跌撞撞起起伏伏勤勤奋奋却少有结果。偶尔有点结果,仅供油盐酱醋茶的购置。

果实再长,鸟儿要吃,鸟儿的食物——虫虫也要来分一杯羹,松鼠要摘还要收藏尽管最后大都找不到……经过无数次的洗礼夏果才兢兢战战度过艳艳烈日过度到秋。

夏天养眼,对于戴眼镜的人来说简直是福音。从山和山之间的路上行过一列火车,我就在车窗前。

在老家,山是靠山,仿佛一转身就可以靠着睡午觉。在列车,山极近,仿佛我的眉头成黛。

一个偶尔机会,我坐了一趟慢车。这车就像村村通,一般列车报站是“延安、汉中、蚌埠”顶多出现几个“镇”,而这趟车报的站名大都是“张家村、刘家沟”,就像一遍遍点着老家的乡村名字,温暖了四季,温馨的寻找诗和远方的故乡人。

老家远成那山,眼前全是近山。

近水楼台先得月,近山好观云起处。那云,也变,蘑菇羊群海浪棉花……像《黑神话悟空》里孙猴子的七十二变。

人很容易寄托山水,遇到蓝天白云绿山,你有多少委屈劳顿困惑都安放得下。那山这山不要你一文钱,却如心理健康师一样将你的心情熨帖得平平展展,放浪形骸,找回自己,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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