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的眼和心缔结了同盟,
为的是互相帮忙和互相救济:
当眼儿渴望要一见你的尊容,
或痴情的心快要给叹气窒息,
眼儿就把你的画像大摆筵桌,
邀请心去参加这图画的盛宴;
有时候眼睛又是心的座上客,
去把它缱绻的情思平均分沾:
这样,或靠你的像或我的依恋,
你本人虽远离还是和我在一起;
你不能比我的情思走得更远,
我老跟着它们,它们又跟着你;
或者,它们倘睡着,我眼中的像
就把心唤醒,使心和眼都舒畅。
梁宗岱译
事先声明:本人将逐一解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而在这个系列,笔者将自称为L先生。
L先生评:跟第四十六首相联系。
“当眼儿渴望要一见你的尊容”:“我”和“你”的关系很复杂,或者“我们”身处异地、不得见面,或者因为社会地位、家庭阻拦等等各种因素,“你”“我”即使同在一个城市,也不能见面。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而“我”和“你”不仅不能相聚,甚至有“你”出现的地方,“我”都不能出现,“我”连远远看“你”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或痴情的心快要给叹气窒息”:结合前几首诗的关联,以及埋下的伏笔,这里应该是指,“我”和“你”虽然不在一起、不能见面,但有书信传递等类似的方式,知道彼此的情况,互诉衷肠。之所以“快要给叹气窒息”,是因为交流的方式不够迅速、及时,可能很长时间得不到信息,导致认为情人的心可能变了。
“眼儿就把你的画像大摆筵桌,邀请心去参加这图画的盛宴”和“有时候眼睛又是心的座上客,去把它缱绻的情思平均分沾”:当“我”收不到“你”的讯息,为“你我”之间的感情担忧时,“我”就会想尽办法接近“你”、偷偷地去看“你”,至少能见到活生生的“你”,虽然不能交流,但能解相思之苦。而这里的“大摆筵桌”、“图画的盛宴”,L先生猜测,可能是指上流阶层的舞会等交际活动,“我”通过这种途径来看“你”。然而,对于“我”来说,这种机会也不是常有的,而“你”是千金小姐,不能轻易抛头露面。所以,当“眼”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拿以往的和最新的书信聊以自慰。
“你本人虽远离还是和我在一起”:“你我”虽然不在一起,同时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你我”仍旧想尽一切办法,保持联系,维系感情,异体同心。就像之前的水、土、火、风四大元素,现实中“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但“我们”的心却彼此紧紧相连,没有因为距离隔阂“我们”的感情。
“你不能比我的情思走得更远”:不管“你”到哪里,“我”都爱“你”,都能找到“你”,即使远在天涯,却近在咫尺。
“它们倘睡着,我眼中的像就把心唤醒,使心和眼都舒畅”:“倘睡”就是休息、不工作、用不着它们了,即“你”和“我”在现实中团聚,“眼”和“心”同时得到了满足,灵与肉达到完美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