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24日。也是平安夜的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平淡的上着班,偶尔打开q群观望下吹下水。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二叔给我打电话说,我爷爷走了,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很不知所措很难接受也很难过,然后就一边哭一边看火车机票,怎样能最快的速度到家,然后一两个小时就接到小姨和表哥的电话问我爷爷什么时候安葬,感觉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我像丢了魂一样但是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处理交接工作请好假。然后搭上了晚上10点多的火车,第二天下午四点多赶到了家里,看到门口已经在吹响,看到爷爷已经躺在了水晶棺,我哭的眼睛都看不清爷爷的面容,很想再摸一摸爷爷的手,哭的止不住眼泪。陪伴了我这么多年的爷爷就这么走了,明明爷爷还好好的啊,明明中午的时候爷爷还吃了爸爸煮好的饺子,还出门溜达啊,为什么就突然人没了。
我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爷爷因为心肌梗塞走了,没有住过院,几乎没让儿女操过心,只是一到冬天很怕冷,到冬天就老年痴呆会有点影响,会尿床,但是一过冬天就好了,爷爷就可以到处溜达了,只是家人都担心他会走丢,都不怎么让他去外边走,都把爷爷当病人看,不让他出门,爷爷没人陪着说说话,他也不说自己的需求,就自己待着,太孤单了,时不时就拿起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说要回老家住,说已经好多年没见我奶奶了,想我奶奶了,2018年我奶奶已经走了20年了。就感觉爷爷的孤单是打心底里的孤独,即使我爸爸、叔叔、姑姑们照顾好他的起居,可还是难以理解他的需求,爷爷孤独就喜欢养猫咪、狗狗,猫咪和狗狗都跟我爷爷很亲,经常窝我爷爷被窝里睡觉,这次回家发现,猫咪没人依靠了,走的那天猫咪闻了闻 我的手,才慢慢熟络起来,脑袋贴着我的手撒娇一样蹭一蹭,想想爷爷生前有它的陪伴也挺好吧。爷爷生前还把自己做的宽宽大大的深蓝色寿衣拿出来,给我妹妹说自己怕冷,以后等自己走了要给自己穿上。还在外边买保健品赠送照片,照片的背后是天安门广场,说要留给自己走了做遗像用。可是这两个遗愿都没帮他完成。寿衣穿的是大姑给他做的另一件,那件深蓝色寿衣,只能放在了他身边,而遗像是用的身份证的照片放大后的。我很愧疚,唯独今年半年没回去,他走后我才回去,这两个愿望也没能帮他达成。
我去年回家的时候爷爷已经不记得我了,可是我还是对爷爷有感情,但是觉得爷爷慢慢在家庭中的决策权降低、不能再为家里做事的时候,大家都对爷爷的感觉变成了责任感的照顾,而不是特别爱爷爷而对爷爷好。我的名字是爷爷给我起的,我出生的时候下大雪,爷爷就给我起名大雪,我也很喜欢雪,现在我的曾用名还是大雪。大学四年让同学们喊了我四年的大雪,我觉得挺好的。我每半年回一次家,爷爷都会买肉给我做好吃的,每次离开家爷爷都要给我带点吃的或者买点吃的,送我到车站看着我走他才回家。我每年过生日只要在家,他都记得给我煮鸡蛋吃。我爷爷真的很爱我,很爱他的孙子孙女们。小时候我很调皮,放学不好好做作业,就藏起来跟小伙伴们玩,爷爷在家周围到处大声喊我回家做作业的时候,我还调皮的偷偷伸着脑袋看着爷爷一边喊我一边走远,然后我再出来接着和小伙伴们玩。还记得我小时候没事做就喜欢拿着凳子站在凳子上看我爷爷在厨房蒸馒头,看得津津有味,然后看困了就自己回房间睡觉了,爷爷把馒头蒸好了看不到我了,就又到处找我喊我,回屋里才发现我在屋里睡觉。我小时候吃饭总撒桌上,我每撒一次饭爷爷就让我夹起来吃掉,说粮食来之不易,然后我慢慢就养成了吃饭很干净的习惯,再也没撒到桌外边。我记得有妹妹的时候,家里被计划生育局的人追,我爷爷为了让我开着灯好好写作业,外边让人锁着门,他就在他屋里窗户上放上大的簸箕挡着灯的亮光,不让外人发现屋里有亮光。我今年还时常梦见老家他住的屋里的样子,已经好多好多年没看到过了。爷还能做事的时候经常忙忙碌碌,隔三岔五为我们做好吃的, 爷爷最爱吃蒸面条、柿饼,爷爷经常给我们做蒸面条,他会自己拿出一部分钱去街上买点肉回来给我们做蒸面条吃,经常给我们做花卷吃,他做的花卷很好吃,我爷爷手艺很好,做菜不喜欢放调料,但是味道也不差。爷爷还喜欢在地头种南瓜,以前我们都吃北瓜吃的腻了,可是爷爷没有劳动力的时候,我们却怀念吃北瓜的日子,爷爷还喜欢种点小菜,家人都觉得微不足道,去街上买菜就好了啊。谁知道爷爷种的空心菜吃了一茬儿又一茬儿,家人才发现爷爷种菜的好处。
爷爷喜欢忙忙碌碌的,可能前半生忙习惯了吧,爷爷腿上一直有静脉曲张,脚因为走路多穿鞋不合适变形严重,手因为做事干活太多也严重变形。爷爷受的苦有好多好多,我可能都不太知道的苦。爷爷走的确实没太痛苦,但是却很突然,我太不能接受了,我当时回家的时候哭的很伤心,但是送爷爷去安葬的路上,我却哭不出来了。安葬的时候看到了奶奶的墙,爷奶安葬在了一起,爷爷老说想奶奶,爷爷你一定是太想奶奶了,去找奶奶了吧。爷刚走的时候,我爸爸给他穿衣服,他身体一直是软的,我回家摸着爷一直是软的,只是很冰冷,我看着他的面容特别好看,就像睡着了一样,我就总感觉他还有呼吸,怎么就躺在了水晶棺了那。我大姑信主,她一直说爷爷重生了,身体一直是软的,选在了平安夜那天离开,没有太大痛苦。我今年多次做梦梦到爷爷走了,还和我们说话聊天,一些日常的活动,醒来后很自责很后悔,我如果知道这是预示,我今年就应该直接回家工作的,早早陪伴在他身边的,真的太遗憾了。
爷爷是个好人,对家人都好,对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都很好很好,对外人也很好,总是见面打招呼,告诉我们要懂得礼节,要感恩,他逢人都会打招呼很热心肠。爷爷的生活点滴其实是慢慢影响着我爸爸、我叔叔姑姑们还有我们这一辈的孩子们的,一家人都是特别老实善良真诚,都是受我爷爷奶奶的熏陶吧。爷爷走后,办酒席在镇上最大的饭店坐满了32桌人,我感受到我爷爷的人脉和好人缘。
爷爷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我也总觉得家有一老,有如一宝,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真的很难过,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
爷,我想你了。
2018.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