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宴上,斗智斗勇露真伪)
做事一向稳而不乱的常玉富兄弟几个,对所有来客都作好了周密的安排:
中间客厅里摆了两桌——,一桌是德高望重岁数偏高的在职人员摆上首,另一桌便是常尚文的以周申达为代表的同窗结拜兄弟摆下首。
尚文屋内也摆了几桌,除两桌本家——常玉财兄弟四个的大人孩子,常玉胜兄弟三个的大人孩子和亲戚外,其余两桌都是乡邻和家中做工的伙计们。
吃酒席的人基本都到了。可就差牛德力他们几个了!
“尚文,你再去瞧瞧德力他们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开宴了,到现在还不回来!”玉清等的不耐烦了对侄子说。
“大叔,您在家应酬客人,我去吧!”狗蛋说着转身走向大门楼,迎头遇到德力他们的到来。
“对不起玉清叔,让你们久等了!”德力道歉似的说。
“没关系,马上就要开席了,地里活多明天再干也不迟嘛。”
玉真.玉玺和玉灿看到他们从地里才回来对牛德力说。
德力的脸上掠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活不多,我们在河边休息了一下。”
“哦,知道了,德力啊,你也到正庭去坐吧,你的岁数稍大了些。其余的都到尚文屋里去坐吧。”
玉清安排说,然后又对赵氏尚文家里说,“你和尚武家里等一会和你娘及你婶子们一起吃吧!还有孩们。客人太多坐不下了。”
“那当然,我们还有一些活没做完呢!”
不等赵氏回答,玉玺媳妇赶忙回答。说着,她们喂猪的喂猪,喂牲口的喂牲口去了……
开宴了,尚文的叔伯弟弟尚威.尚荣腰系围裙,双手托着香飘飘的各具特色的菜肴,喜笑颜开的一趟又一趟送到每一个餐桌上的宾朋和乡亲们面前。
他们两个再次来到正堂客厅时,首席上的杨贸财上下打量着尚威,问陪坐的玉章,“这是哪家的孩子?”
“是我二哥玉清的儿子尚威。”然后,他的嘴一咧,“那个是我三哥玉玺的儿子,那个拎水的是我四哥的……”
老五常玉章得意的逐一给赵及客人显耀着他哥几个的人丁兴旺。唯独没有说自己的,因为他只有三个女儿。
“好多年不见了,都长成大人了!哎呀,真是豪门出贵子,个个才貌双全,再过些年,都能与他们的德才兼备的尚文兄相妣美了。你们常家后继有人啊!”
杨贸财说话总是半真半假,就像他的汉奸头一样,半吊子。
“借你吉言杨兄弟!”常玉章听后不无客谦得笑道。然后,面向一言不发的周士奇,“其实,我们家的尚文比起周老兄的儿子周申达乃是天壤之别啊!那孩子才叫德才兼备呢!……”都知道玉章的为人是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
“哪里的话,玉章弟谦虚了不是!”玉章话音未落,一至感觉赵杨对儿子申达居心叵测的周士奇,仍强作笑颜逢场作戏地回答,“其实,我儿子申达在很多方面深受尚文的影响,才逐渐走向成功的!”
满脸横肉的赵吉业,被酒一浇,满脸通红,此刻默默地听着,喝着,他用包含着怀疑,挑衅的目光不断斜视着临桌上的常尚文和周申达,在那种朝气蓬勃,年轻人所具有的热烈气氛中的表现。随时准备攻击他们的神情。
然后,以凝重的表情向饭桌上探着身子,压低生音对周士奇说,“我听说你儿子马上就要从县文化局,提升到副县长的职务了?真的吗?这些也都与尚文曾经灌输给他的学识分不开的是不是?……现在,你儿子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哈,哈哈!……高!……”
赵醉意发作略带嘲讽,话里有话,亦真亦假得说着竖起了大母指。
“我,我还听说,最近从远处传来什么‘地下……,是什么意思?你听说了吗?他们是不是打着给国民政府做事的幌子,专与国民政府作对的组织?……你难道没听你的儿子申达说过吗?”
周士奇听出赵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险恶用心,心中一触,怒火冲冠,他瞥了一眼常玉章,林茂甄等几个乡绅诡秘的眼神,
沉了沉,心平气和的笑着回答:
“赵乡长说卑子申达进步的快,最近可能被提升都与尚文侄子曾经的辅导分不开的!这大家共知。
但是,你所说的什么打着为国民政府做事的幌子,专为国民政府作对的什么地下组织,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周士奇也有酒装成三分醉,怒目咄咄逼人,从赵紫红的尴尬的面部直入他的心脏!
“吉业乡长,难道你对那个什么组织有所了解?具体说来咱听听!”
众目睽睽之下,周胸有成竹,一阵不冷不热,不紧不慢的语言反击,使赵某冷热不定,脸上的肌肉都在蓄,瞬间缓过神来,本想大发雷霆,可又因自己先发制人造成的弄巧成拙,只有吞吞吐吐的说“你,你可不能乱说!可不得了这个!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乱说什么了?……我没什么意思,难道赵乡长有什么意思?”周士奇依然心平气静的胸怀坦荡的笑道。
此刻,林茂甄和徐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此刻,常玉章眉头一皱,“你们是来赛智斗勇的吗?”本能的矛头指向周,转念一想,不能搅了自家哥哥的局呀,片刻沉默之后,讽趣的说“好,我们祝周老兄有这么个出息儿子干杯!哈哈!……”玉章打破了片刻的沉默,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临桌尚文申达这边,正高谈阔论,有的诗情大发,对酒当吟,有的举杯伤怀,口若悬河,也不择言。真是有说有笑,谈笑风生,热烈的气势一浪高过一浪……
两桌之间互不干扰。
酒席吃到一半,玉富,玉清,玉玺,玉灿,玉章兄弟五个尚文随后,给两桌上的每个人敬酒,然后,给自己斟上,举起,彬彬有礼得感激说:“谢谢诸位的光!我敬各位了!”说罢,一饮而尽,“谢谢你们。都坐下吃饭吧!”
然后,又来到尚文屋里的酒席间,满座宾客都站了起来……
此刻,玉富的兄弟四个已离开。
“乡亲们,都坐下吧。”一向老实巴交的常玉富看着大伙坐下后,个个喜上眉梢,无限深情地说出了从没有说过的场面话:“今天,是我儿子尚文荣升的日子,同时,也是他的生日,我为你们能前来赏光深表谢意!”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多少年来,多亏你们的帮助,我们常家才有今天。尤其是,牛德力,田达啦,王小二等人,常年在我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帮忙,伴我们度过了许多风风雨雨,虽然田达啦,王小二已经参加了日本宪兵队,但仍然帮了我们不少忙,一有空就过来帮忙,我就不多说了。一直以来就想请大家好好吃一顿,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趁这个喜庆的时刻,我要说,我感谢你们!我敬你们各位了!”常玉富说罢再次一饮而尽……
尚文也仿照父亲的方式敬了大伙一杯。
“谢谢大叔!……”
“谢谢大伯!……”
“谢谢大老爷!……”
众乡亲和常家的伙计们用不同的称呼,道出了同样的心情。
屋内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堂屋内热烈的气氛更是高涨!他们正喝猜拳酒呢!
赵乡长对徐乡长,杨副对林乡长,常保长对周乡长。
“剪子包袱锤!哈,哈哈!……”
敬罢乡邻的尚文,再次回到了堂屋,斟满一杯酒,站在叔辈桌前,“各位大叔,二爷们,行辈最小的是我大舅哥赵乡长,还年长我十岁。我再次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来我这里捧场!”
然后,他又斟满第二杯酒,站在下首席桌前,深情的说“各位仁兄,再次感谢你们的光临!尤其是是申达弟还从县城赶来……”
一直对尚文和申达虎视眈眈的赵某,在此刻也站起身,足不成步的过去,
“尚文贤弟,你就不要再敬申达弟了!”赵命令道,从尚文手里夺过酒杯,“这杯酒我来敬他,我本提前来敬你,但鄙人又怕你不领情,我这杯就算是预祝酒吧,祝你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赵满口是舌嘟嘟噜噜说不清楚,心里却清楚的很,他的这个举动有他两层意思:一,周申达,若不像他们怀疑的那样,真当上了县长,将来肯定有用的着的地方。
二,果真是他所怀疑的加入什么组织的话,他也应该打破僵局有利于行动,以便知他底细。
“谢谢您的吉言!赵兄,好,咱们同敬!”周申达以鄙夷不屑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脱口而出。
“不过,周小弟,以后,你若成了达官贵人,可不能不理人吆,就像刚才鄙人向你伸出热情的手,你却视而不见,幸亏你父亲周叔随其后,赏了我们这个面子。
这个情况,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同是为了一个民国政府做事,又没有什么分歧和过节,为什么我们之间就热情不起来呢?哈,哈哈!……开个玩笑。……”
“哎,赵大哥,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还没转过神来,你们就和我父亲亲切握起了手,你们都是乡长,我怎么好意思,给我父亲争呢?这,你怎么反过来还怪我呢?”周申达,反咬一口,得理不饶人的反击道。
这时,赵又斟上一杯,“,哦,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这第二杯酒,不管申达弟对赵某我有什么偏见和误会,但愿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同心协力,共谋大业!——哦,鄙人职小,无以伦比,见笑了申达弟。”
“哎呀,你们别文皱皱的拽了,快坐下来喝酒吧!”两个日军宪兵异口同声,不无醉意的打断他们的话喊道,“喝他个不醉不归!喝它个一醉方休!……来干!……”
下午五点多,客人们吃过酒席,多数人给主人道个别。便各自回家了。
只有赵吉业和杨贸财两个日本狗腿子好像和常玉章的话犹未了,还没有回家的意思。
常家内眷们,把活都收拾好了,才把客人吃剩的饭菜热一热,大人孩子们一起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