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 |加林：60所思（34）

1961年6月，我出生在黑龙江省鸡西市，小学、中学、大学都是在那读的，前后生活了20多年，对那里山山水水，风土人情，很是留念，有空愿意回去，一般选择夏季，冬季没有回去过，主要害怕室外的冷，室内的热，但是小时候入冬的往事历历在目，虽然很烦、很忙，但是很有冬天的味道。

小时候的入冬，家家户户忙得很，要糊窗户缝，以前的窗户门大多都是木头制作的，几年后，有的会缩水，窗户与窗户框会产生缝隙，“针尖大的眼，可进斗大的风”， 因此，上冻之前，需要把窗户缝儿糊得严实合缝，保证冬天风进不去。还要维修火墙、火炕等，那时还没有集中供热，屋里取暖主要靠它了，记得有年冬天，家里火炕怎么烧都不热，父亲拆开发现里面堵了，费了不少劲总算弄好了。白天有人在家，要烧炉子取暖，晚上睡觉前要压炉子，就是用湿煤压火，还要保持火墙、火炕不冷，早上还要能烧饭，每天要淘炉灰是很脏活，小时候也干过。为了保证冬天取暖，家里还要提前储备煤和柴火，否则天寒地冻没有烧的就麻烦了。那时冬季蔬菜品种较少，只有大白菜、土豆、大头菜等，每家还要挖菜窖，方便囤菜，一般要挖2米左右深，上面架上木方，再盖上土层保温，既可以防止水分流失，又可以防止白菜被冻坏，菜窖里面还要搭架子，方便蔬菜的堆放。俗话说：“南方人买菜买半颗，东北人囤菜囤半车”，每年国庆节前后东北开始储备菜，矿上会抽调专人负责购买、运输、销售等，每家根据人口情况，买上几百公斤 ，借辆手推车运回家，经过几天晾晒、风干可以放入菜窖了，还要留下点大白菜腌酸菜，这样入冬准备就差不多了。东北的冬天室外冷，室内比较舒服。南方冬天室内外温度差不多，刚去的时候还真受不了，记得1988年是我调到常州过的第一个冬天，看到邻居家门是开着的，全家人围坐在敞开的门旁边的一张桌子旁。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开心地聊天，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屋内穿着厚重不舒服的冬衣外套……我真的很惊讶和困惑，心想：“你们为什么不关上门，让房间暖和一点？这么冷要怎么吃东西……”没过几天我这个东北人就扛不住了，身上穿着东北棉衣、棉鞋，还是感觉冷，最糟糕的情况是，当我晚上躺在湿冷的床上里，突然想去去洗手间……回来会冻的全身发抖，问自己：“我真的需要去吗？值得吗？”东北是干冷，南方是湿冷，第二年就适应了，没有觉得那么冷了，江南毕竟是鱼米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