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半生》
(下午借书的时候,看到莎士比亚,说自己就是不喜欢戏剧,结果睡前,这是自己搞了一个戏剧吗?)——果然还是一个意识流啊
云深推开了家门,屋里静悄悄的,她便直接进了卧室。
床上,莫北呈大字状躺着,胸口随意地搭了一条被子,神色荡漾。
云深把逛街买到的朱钗放在床头柜,跪在床垫上,环住人的胳膊,想把莫北摇醒。
好几下,莫北才睁眼,看清人影是云深后,下意识露出了笑容,抬手就要捏一捏她的脸蛋。云深把莫北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间,瞧着莫北面上还尽是疲惫,半好笑半无奈地问,是不是又睡了整一个下午?莫北点头承认,下一秒,这个睡了整一下午的人居然又开口说自己还很迷糊,说着,一下把云深也拉倒在床上。
两人侧面望着,莫北把云深揽进了怀里,半眯着眼睛。
云深理着莫北耳朵间的发丝,随口吐槽了下莫北睡着时的神色荡漾。
怀里的莫北突然睁开了眼睛,问云深要不要听一听导致她神色荡漾的瑰丽梦境。
我躺在床上,被深深的动作惊醒了,睁开眼就看到深深在哭。深深就侧躺在我的怀里,枕在我手臂上,像现在这样。
(莫北动了动手臂)
你就只会梦见我哭是吧?
(云深捏住了莫北的脸,莫北也不喊疼)
我把深深抱紧了些,让她埋在我怀里,没问原因,只是说没关系,让深深尽可能再哭一会
(云深松开了手)
没一会儿,深深却猛地抬头,撞在我的下巴上,问我,为什么不问她哭的原因。我轻轻抚着她的背,直直地盯着深深的眼睛
(莫北直直地盯着云深,眼神温柔)
说,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一直在的,所以等一等也没关系。
(云深眨巴了下眼,脸红)
这样……这样啊。
对啊,不管发生了什么,深深身边会一直有我的。
(云深微微侧首)
唔。
深深把脑袋偏了偏,似乎有点害羞了,要躲开我的视线。这样傲娇的深深真的很可爱,我就把脑袋凑了过去,想再逗逗她,却没想到她突然抬头,轻轻啄了下我的鼻尖,深深亲了我一下。
是吗?
深深亲了我一下。
嗯,然后呢
深深亲我一下。
(云深愣住,瞪着眼睛看莫北,半响,闭着眼睛,嘴唇轻轻碰了下莫北的鼻尖)
我就想深深的情绪应该好些了,这才问她是被谁欺负了吗?深深的音调还夹着鼻音,时不时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跟我讲述了她哭泣的原因,说她今天中午,在公司吃过饭之后,有点困。
(莫北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了两滴眼泪)
刚才就说自己迷迷糊糊了,要睡了吗?
对,于是深深就趴在了自己的工位上,准备午睡一下。
(云深笑)
我是说你
(莫北笑)
我也是在说你啊。深深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情绪又低落了下去,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我就又把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呢?
深深扑闪着润湿的眼睛看着我,说她梦见我在哭。我躺在深深的身边,脑袋埋在她的胸口,与她侧身对望着,哭得肝肠欲绝,天昏地暗。我花了几秒钟才明白深深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下下地摸着她的脑袋。深深似乎对我的笑很不满意,伸手掐住了我的脸蛋,翻身压在了我之上,故作恶狠狠地盯着我。
嗯……然后呢?
我本想握住深深的手,让攻守之势异也。然而却感到身体的各个部分都猛然一晃,就像是灵魂被从躯壳中抽离了一般。却并不痛。意识混沌了一个瞬间吧,再清醒的时候,我眼前还是深深。只是她虽然还是撑着身子半悬在我上方,保持着和一刹那之前一样的动作,然而神色却很平常,眼睛不肿也不红,完全都看不出她刚才哭了一个稀里哗啦。我一愣,伸手抚过深深的眼眶,说,深深已经不哭了吗?深深却也是一愣,说谁哭啊?你就乐意见着我哭吗?
(云深掐着莫北的脸蛋)
你就乐意见着我哭吗?
(莫北笑)
我在做梦呢,深深。我这么回复了深深,她嘴角一下就勾起了笑,身子依旧悬在我的上空,说,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你梦见我因为梦见你哭了所以哭了的梦?
我梦见深深因为梦见我哭了所以哭了的梦。
(云深松开了手,翻了个白眼)
可是你现在没有哭啊。
可是你现在没有哭啊,深深回复我。我一下如梦方醒,觉得自己终于回到了现实,松了一口气。
回到了现实?
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我就想着下床清醒一下,深深却猛地身子一沉,把重量都压在了我之上。脑子闪过了和深深亲密贴贴的酥软电流,我正想环住她的腰一番缠绵,却感到脖子一凉,偏头就看到深深捏着一支朱钗,刺进了我的皮肤里。
朱钗?
朱钗很是锋利,一下就划破了皮肤。我的脖子上渗出红点来,血腥的味道让我有些难受,隐隐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却没有疼痛带来的那种清醒。我的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想不通深深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什么闺房新乐趣?只是深深的眼神转得过分冰冷,眸子里看不到我倒影,我便一下就委屈着哭了出来。
所以这就哭出来了吗?
这不就哭出来了吗?深深带着笑,眸子里还是一片荒芜,似乎在欣赏我的泪水。听了这话,我更委屈了,瞪着眼睛盯着她,顿时哭得昏天黑地、五脏俱裂。许久,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我抽泣着,正要出言埋怨深深时,她却脸色一变,眸子里燃出了黑色的火焰,狞声说,你以为随便说做梦,装作不记得了,我就能放过你?这话说得我更糊涂了,然而不待我反应,深深就把朱钗狠狠地往我脖子里戳,另一只手臂抵在我的锁骨上,看起来是要把我弄死的节奏。
这是梦吧?我怎么可能……
这是梦吧,深深怎么可能想把我弄死。我这样回复了深深,企图让朱钗离开我的颈动脉。深深又是一笑,眸子里喷出的黑色火焰无情地灼烧着我的眼睛。她一字一顿地说,梦?难不成你还打算用梦游来解释你出轨的事实吗?哦,那肯定是梦了,听到这句,我突然放松了,因为我怎么可能出轨嘛。果然,随着我这样的想法产生,又是一个晃神,我睁眼看到了睡眼惺忪的深深,明显是被我的动作惊醒了。
还来?又是梦?
嗯,又是梦。上个梦境中的深深眼里灼热的火焰还炙烤着我,有些后怕,我紧紧抱住了深深,把脑袋埋在她的胸口,说自己做了个梦。深深也握住了我的手掌,又轻轻抚着我脑袋,听我说我做的这个梦。
(云深迟疑了下,握住了莫北的手;莫北借着揽云深肩背的动作,把手从云深的掌握中摆脱)
深深听完后,先是笑,然后又露出一种野蛮女友的标准嗔怒,梦里我要杀了你吧?那我现在也要杀了你!说着,就掐住了我的脖子,然而却并不用力,只是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样可爱的生气反而更能让我从之前处于生死之间的紧张中解脱出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发现任何伤痕。是梦,于是我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也是梦?
为了验证现在是不是梦,我趁深深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地咬了下她的鼻梁,又在她生气爆发前问她痛不痛。她一愣,然后摸着鼻尖说,不痛。我也一愣,示意她咬一下我,深深照做之后,我也发觉自己并不痛。还是梦。确定这个事实后,深深似乎有些失落,便说着是不是要从高空坠落或者什么的,然后回到现实。我却全然不在意,把自己彻底融进了她的怀里,说如果是这样可爱的深深,就算是梦,我也甘愿天长地久。
(云深挑眉)
其他的我不可爱吗?
都可爱,只是各有各的可爱的侧重。比如之前拿朱钗的就是可爱中带一分霸气,现在的深深就是可爱中还带那么一丝可爱,所以我说深深可爱嘛。得了这个回答,深深翻身悬在了我的上空拿手指划过我的下巴,点在我锁骨上。我正要把她揽入怀里,她的眸子里却闪出了那抹黑色的火焰,咬着牙说,霸气,是吗?
那我是霸气还是可爱呢?
其实霸气也是可爱的一种。我试图拯救自己,反手夺过了深深手里的朱钗。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深深会这么体弱,单用了一只手我就把深深抵在了床角,像这样。
(莫北把云深压在身下,控制住了她的手腕)
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而深深也是一脸震惊和慌张,不停地扭动着试图逃开我的掌控。
轻点,疼。
在梦里是没有痛觉的,死也不会很难受,所以,如果深深认定我出轨了的话,我就自杀来谢罪吧。我已经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宿命。说完了遗言,我松开深深,摸准了自己的颈动脉,然后将朱钗猛地戳进了脖子里,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大部分都落在了深深的脸上。
啊?北北……
深深在短暂的失神后,披着一头的鲜血,发疯一般地按着我脖颈上的血洞,手掌上掌纹被染上一片殷红。她无力又毫无意义地堵着那个血洞,然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北北!
(莫北带着笑把朱钗刺进了云深的脖颈)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