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即是命运的枷锁(四)

                      鱼塘

小学正门出门大概五分钟,往右转,有一个人工鱼塘。鱼塘不大也不深,这个鱼塘没啥特别的地方,里面挖土挖的空空的,鱼塘边是挖泥土剥落的痕迹,留着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印痕,鱼塘里面,坑洼不平。每次我路过那里,也就眨眼看到那个鱼塘,所用的时间不过几秒钟,而在鱼塘边投喂鱼食的大叔,感觉在那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几十年如一日,我再见他的时候,他早已认不得我是谁了。

之所以对这个鱼塘印象深刻,是因为我偶尔能吃到它里面养的鱼,我同桌(一个有点虚胖的说话特别温柔的男孩)午饭偶尔会带来美味的酸菜鱼,以至于我们边上玩的好的五个人都围着他转。我们小时候抓鱼特别多,本来对鱼也没那么大兴趣,可是不知道为啥,同学带来的酸菜鱼,大家吃起来就感觉那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我不爱吃鱼皮,他们便帮我剥了去,留给小胖子同桌吃,所以吃了那个鱼塘的鱼,总感觉那个鱼塘有什么不同。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六年级,期间同桌、隔壁同桌换了又换,也没能改变我们五个的吃鱼情谊,吃着鱼,便聊上几句。

一个朋友说:他爸妈让他读完小学,就跟着叔叔去工地帮忙当监工,好好学学手艺,将来去工地当包工头,可挣钱了。

其中一个羡慕地说:你家条件好,不像我,还不知道考上哪个初中?

我犹豫地说:我不知道,反正我家里就说好好读书。

小胖子(这时候已经是大胖子了)说:你成绩那么好,不担心初中的,老师都说你可以保送重点初中重点班,不像我爸爸,经常还去给人家送鱼当礼物,说让我去重点初中读普通班都好。

令两个听了都不太想说话,沉默了好久一个才说:为啥要上初中呢,还要去其他地方,在这把书读完不行吗?古时候不也寒窗十年考取功名才去做官的吗?

可能这个话题比较沉重,我们小孩哪里理解,终究谈不下去。

童年时的友谊最经不起时间的流逝,小学读完早早各奔东西。回首往事,鱼塘变得更豪华了,搭了棚,还有小舟,建了水泥墙面,水也深不见底。但是鱼塘边投喂鱼食的大叔似乎连投喂的招呼声和姿势一点没变化。那四位伙伴,在小学分别后,我初中和胖子一个学校,高中我俩分别。大学毕业后见了他们四个,已经有两位结婚,约好一起聚聚吃个年夜饭,剩下两位不在这个城市,多方邀请,最终也因为隔得太远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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