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3）
醫治
自從凝雪在夜幕降臨的昏暗中被他姪兒背走後，許牧師的心里一直都懸着放不下來，神情恍惚，晚上更是睡不穩覺。腦海中；雪凝患病的痛苦，且對環境和未來茫然不知的憂愁樣子一直着佔椐着他的思想，心里總也牽掛着；她的病不知有沒有得到治療？她的生活不知能否自理，也不知有沒有人照顧？北方人剛到南方不知是否適應……他真的放心不下。
洪玉章的事搞了一二天，算是該做的事都完成了，今天可去看看凝雪了。
雖說急切的想去見她，但心情卻也很是矛盾。也許雪凝眼睛還看不清楚，這他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什麼事都可以先且瞒着不說，暫不讓事情暴露，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迴旋迎接凝雪進入自己生命里。但如果凝雪病情好轉認出他來，又該如何是好？怎麼訴說自己的衷情，如何控制彼此之間幾十年來的壓抑在心里的情感，倆人情感一旦失控迸發出來，真不知如何是好。但無論怎樣，都要面對，況且還是一件曾經夢寐以求的好事。只是這驚喜來得太突然，令人卒不及防，也太不是時候：革、命、風暴席卷，風雨交加，人人自危。搞不好倆人會被拖入令人恐懼的政治災難漩渦里。
他不明白的思索着；雪凝為什麼在這時候到來？做為一個神的僕人，上帝總是恩待着我，衪的安排必定有祂的美意，上帝不會把我放在一個讓我無法𠄘受的境地。
想到這里，他有了信心，相信這是上帝的安排。不論遇上什麼問題，一定會讓他們之間有個完美的結局。
於是，他柱着拐杖，懷着一種喜悅而又忐忑不安的心情急切的朝小巷子走去。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心里責怪自己；這麼重要的事竟給忘。洪玉章不就是個醫生嗎? 這不就可以讓他去幫雪凝看病，這事怎麼就這麼巧，一定是上帝早已有安排，他記聖經里的一句話；”各樣美善的恩賜和各樣全備的賞𧶽都是從上頭來的，從眾光之父那裏降下來的。”他從心里感謝賛美主。
當他走進教堂，發現原來被丟在地下的聖誕和詩歌已經收拾起來了，洪玉章正在整理，看見牧師過來了，很高興說；”這钢琴倒了，我一個人扶不起，你來幫我好嗎？。”
“那些人也太過份了，說我是封建資產階級的代理人，那就我挨批鬥嘛，鋼琴是藝術品，是教堂里唱聖詩不可或缺的東西，不關事，也沒阻礙你們，你們硬是把它推倒，損壞了，這算是什麼？”許牧師忿忿不平的說。
說話間和洪玉章二人：一個殘疾，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钢琴扶起。
許牧師珍惜的撫摸着鋼琴，眼里閃着淚光，這钢琴伴着他在這佈道的生涯里，每次琴聲響起，伴着教友們齊聲的歌唱賛美，總令他心情激蕩，他無法想像：如果沒有鋼琴，教堂將會怎樣。
“玉章，今天有件重要的事你要先幫助我。”牧師鄭重其事的，用殷切的眼神望着他。
這令他有些錯愕：我這無用之人，在街上流浪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人認為我是有用之人，居然來到教會第二天，牧師就這樣看重我，似乎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給我，真有點若寵似驚。
“牧師，你都知道，我脫離社會很長時間了，都處在精神錯亂的狀態，昨天進入教堂後我才慢慢恢復正常，我相信上帝正在拯救醫治我，你別將太重要的事情交給我，恐怕我會耽誤了。”
“別擔心，我要交給你的事一定是你能承受，我相信你。走，我們去看一個病人。”
洪玉章這時明白了，一定昨天坐在廣場上那個病重婦人。
許牧師柱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前面走，洪玉章緊隨其後。走進巷子里左穿右插，路也是坎坷不平的，走到一家人門口停下了。
一條被歲月磨得光亮的大青石板的台階上，一對江南風格輕巧的屏風門虛掩着，門兩側各擺着一盆花；一盆是龍吐珠，一盆是苿莉花。那株龍吐珠枝葉荗盛，頂上幾簇花正盛開，潔白的蓮花形花辦中，吐出纖巧艷紅的花蕊。那盆茉莉花枝條柔軟，潔白如玉的花苞恬静典雅，香气浓郁。想必屋主人是愛花之人。
門兩邊是用紅磚砌成的牆，推開門是個前廳，牆上屏風裝飾着格子幾何圖案，廳里擺着張精美雕刻的案桌，兩邊門頂端呈半圓。邁過門檻是透光的天井，一側是樓梯，另一側石階上種滿了花。
屋里主人肖勁國看見許牧師和一個削瘦纖弱的年青人進來，趕緊從大堂上椅子上起身迎接。
“勞煩您了牧師，您腿腳不便又讓您特意來拜訪，真不知如何感謝您。”肖勁國感激的心意溢於言表。
“不客氣，這是我牧師份內的事，雪凝呢？她怎麼樣了！”許牧師迫不急待心切的問。
“正在房間休息，剛剛還在說想去看望您。我說你還看不見，等看得見我和你一起去。”
說着推開房門，看見雪凝坐在床沿，顯然她聽到了聲音，眼睛雖然看不見，頭已轉向門口。經過一天休息，生活安頓下來，她的氣色好多了。
許牧師強抑自己激動的心情，心想；如不是身邊還有二個人，他真想上前擁抱她……即刻有個提醒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荒唐！太荒唐！在這時候竟有這想法。”他趕緊清醒過來接着理智、溫情的說；”雪凝，病情有好些嗎？”
“牧師，真心謝謝你的關心，還好昨天有你護着我，否則，我可能已經見上帝去了。現在就安心了，有個家先住下，不折騰就好了許多。我也不知自己犯了什麼，只知道兒子不知犯了什麼事，在他單位高等法院里遭人逮捕後失蹤了，幾天了沒回家，也一直沒他的消息。我這段時間犯糖尿病重，一直憂心沒有人帶我去醫院看病。突然，一天我家來了一男一女，看來都似干部，不分由說，什麼東西都沒讓我准備，給我掛上黑幫的牌子，就架着我上了火車，問他們究竟什麼事，都說不知道，他們只是執行上級命令。從北京火車站出發南下，也沒告訴我到哪里去。一路上沒一天正常吃過一頓飯。我糖尿病和高血壓藥也都沒來得及帶上，沒吃藥使病情更惡化，本來我兩腿關節退化，刺骨的痛，無法正常行走，各種不幸交織在一起，令我心情非常之痛苦。一方面擔心兒子被人怎麼處置了？另一方面擔心自己不知要被帶到哪里去？都不知自己半條人命能捱多久。我一路上一直禱告，祈求上帝拯救我。我相信，上帝一定不會讓我承受我承受不了的事情，還好真讓我捱到福建月港來了。”雪凝雖然語氣平淡的述說着，但她那當時心情的痛苦和絕望絕非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也不是一句千辛萬苦可以形容的。
三人都為她所講述經歷的災難，給予憐憫、同情的目光。
“來到我們教會，你就是我們的姐妺，我們就是一家人，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會盡力的幫助你。”牧師安慰她，怕她擔心。
剛才牧師一進來時就喚她的名字，她的心陡的被提起，情緒猛的被撞擊了一下。她的心里狐疑的嘀咕着；為什麼牧師知道她的名字，喚她雪凝的聲音那麼熟悉？會否什麼人告訴了他，但又一想；不可能！決不可能，她從沒到過這城市，就是她的小叔子肖勁國以前在北京見過也只稱她嫂子。她心里犯疑，但又不想在這时候说出来,免得大家尷尬。
“看醫生了嗎？”牧師望着肖勁國說出他最急想知道的事。
“唉！昨天一早叫了輛三輪車載着她去了市醫院，醫院值班人員說；今天上午醫生都去開會學習了，下午和明天的登記筹也派完了，你們後天早點來。”肖勁國一臉無奈。又接着說；“現在醫院成立了造反派，兩派都在搞鬥爭，都說階級、鬥爭是第一要務，要先把走資派、階級敵人鬥倒鬥臭，永保無產階級政權。所以無心幫病人看病，為這事我正犯愁呢。”
“我忘記介紹给你，這是我們教會新來的事工；洪玉章，他當過醫生。我擔心雪凝的病情惡化，所以先請他過來看看。”牧師指着還楞在一旁有些拘束的洪玉章。
洪玉章顯得有點兒不自然，因為已經太久孤獨沒有和人接觸，而且有人這麼尊重過他，而且請他看病，所以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謝謝你，洪醫生親自到家里来幫我看病。你們快坐下，我看不見無法幫你們倒水。”雪凝坐在床上伸手向前摸着，似乎想找張櫈子讓他們坐下。
“你看不見，別動！我們自己來。”肖勁國找來二張櫈子讓他們坐下。
“阿姨，我已經許久沒幫人看病了，您別嫌棄我就好。”玉章低聲謙和的說。
“我這命是撿回來的了，無所謂，你就大膽幫我治，現在一切轟轟烈烈，去醫院他們若知道我是黑幫，也不一定幫我治。我是基督徒，我信上帝會為我安排好一切，如聖詩里所唱的；我雖不知道明天，但我知道誰掌管明天。”雪凝似乎很相信玉章這年青人，雖然他說已經好久沒幫人看病，但她相信如果玉章信了基督，一定會盡心盡力醫治她。
“阿姨，你犯的病我曾治過，但如今什麼醫療器械都沒有，你首先需要驗血，一般你這情況伴有高血壓、血脂異常、或動脈硬化等疾病，目前你是視網膜病變，應該用儀器檢測眼睛，但因為情況緊急，我先想辦法幫你搞些口服藥，把病情先控制住，不讓繼續惡化，我再想辦法讓你尽快到醫院做個檢查。”玉章按以往的經驗症治，很快的做出了醫療方案。
他讓肖勁國快去找高雲端告訴她說；洪玉章已經得到上帝的拯救，他已經相信主基督，這些天住在教會里，不必為他擔心。現在需要她去借一個血壓計和買一些藥物。並向肖勁國要了張紙把藥名和份量寫明，讓他交給高雲端。
許牧師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想；凝雪終於有救了。玉章這年青人剛信主就意志堅定，值得讓人信賴，事情說做就做，辦事有條有理。
肖勁國接到藥單後就急忙趕往醫院去，許牧師和洪玉章也就此和他們告別。
肖勁國急匆匆趕往醫院，詢問之下找到高雲端，一見面，他怔了一下；原來是這姑娘，曾在教會里見過面；高佻勻稱的身材，美麗大方優雅，兩只眼睛顧盼生輝，但略顯憂郁，在教會里少跟人交談。
“高姑娘，洪玉章有信給你。”肖國勁說着把信遞上。
高雲端認識這大叔，因在教堂里見過面，就接過信，打開一看，那曾經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她臉上即刻顯出笑容，且顯得有點激動。
“大叔，玉章在教會可生活得好？我已經三天沒他消息了，擔心死我了。”雲端急忙問道。
“他精神已趨穩定了，還會幫人看病，目前和許牧師住在一起，不用擔心。”肖勁國把剛剛知道的情況告訴雲端。
“真的嗎？”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了讓洪玉章恢復正常生活，她之前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流了多眼淚，每天為他擔心，為他禱告。她也因為玉章蒙冤的緣故，幾年來到處奔走，尋求為他平反的機會，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殘酷和冷漠的。自己的醫院和親屬們都勸她離開玉章。最後自己覺得已經毫無辦法走投無路了，才到教會尋救耶穌基督的拯救。
“感謝主！主耶穌基督聽到我的禱告了，恩𧶽我了。”她欣喜得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這是盼望了許久的喜悅淚水，而之前日夜流出來都是辛酸的淚。
在一旁的肖勁國也為此感動，眼睛濕潤了，”是啊，我們的主是信實的，祂的話語總不落空，充滿着慈愛、憐憫、和豐富的恩典，只要你相信，你懇求，主都會應承你，施恩予你。”他也頗有感觸的說。
“大叔，這些東西我會准備，你告訴我你家地址，我下班後直接到你家去，幫她量血壓和抽血檢查，這個我熟悉，玉章診治就好。”雲端爽快的答應了。
肖勁國懸在心頭的大石落了地，臉上露出笑容。”姑娘，謝謝你了！”
“放心回去吧，我做為護士，病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況是主內兄弟姊妹。”
這姑娘燙貼言語的說得肖勁國心里如沐春風。
高雲端一下班，就提上准備好的醫療包，往教堂去了。
這次去教堂和往日星期天到教堂的心情不一樣。份外的喜悅和衝動，她要見獲得重生的玉章，這是她近八年來每天期盼的改變。過去的日子，玉章瘋瘋顛顛，渾身發臭，讓人無法靠近，有時瘋得連她都不認得。一旦清醒後，卻又一直催促她趕快去嫁人，不要理他，因他怨恨這世界的不公和冷酷，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繼續生存的希望，或許某一天就會死在這街上。
之前高雲端幾乎每次見到他之後，都忍不住要哭。她心里也很着辛酸，倆人都三十多歲，就算將來玉章平反了、清醒了，破鏡可以重圓，但要建立家庭，要孩子都成問題。所以她家父母都一直強烈反對她再與玉章往來，催她趕緊找個伴侶結婚，這給高雲端極大的壓力。
今天，她懷揣着希冀和美好願望，但卻又惴惴不安，怕見到的不是自己期望的、預想的洪玉章。
終於忐忑不安的輕輕推開牧師宿舍門，一幅出乎她預料的溫馨的、美好的畫面映入她的眼簾，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斯文瀟灑的玉章，穿着白襯衫黑西褲，雖然身体略顯单薄，但容颜灵秀，气质清雅。手里捧着本聖經，正認真的坐在桌旁聆聽許牧師講道。
一聽到推門聲，見到是雲端，玉章的臉馬上展現出久違了的儒雅微笑，是那樣親切，迷人，他双眼灿若星辰，氣質優雅。
這就是她八年來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真正的洪玉章。
這時的雲端心花怒放、興奮不已，但這時在許牧師的跟前，她必須抑制自己的心情，保持淑女的形象，留待到只有他們倆人的世界才盡情傾訴。
“玉章，看，你要的東西我都帶来了。”高雲端提起手中的袋子。
“這太好了，我還擔心你忙，不能及時來，雪凝阿姨的病需要及時診治。”玉章嘴里說着，眼里卻直望着雲端秀麗的臉，心里五味雜陳，有說不出愧疚和由衷感謝的說不出口。
許牧師看到高雲端來了，很是高興，知道雪凝的病有救了，就催着玉章和雲端一起快去幫雪凝看病。
他們一行人來到肖勁國的家。雲端馬上打開血壓計幫雪凝量血壓，發現她的血壓處在危險狀態，並用已經消毒的針筒幫她抽了血准備回醫院化驗分析。
玉章先開了些藥讓雪凝按時服用，又用電筒照了她的雙眼，檢查糖尿病對眼睛的視力影響。吩咐雪端下次來另帶一些藥物。
“雪凝阿姨，你最需要是先休息，按時服藥，明天我們再來看你。你的病主要是長時間沒服藥，而使病情嚴重，而且睡眠不好，焦慮心煩引起的並發症。不要太擔心，會好的。”洪玉章安慰她。
許牧師聽了心里也寬慰了許多，他知道；沒有誰比他更希望雪凝早日康復。但同時，他心情又極端的忐忑，雪凝如果認出了他，接下生活怎麼繼續，自己是個風燭殘年的殘疾人，根本無法照顧雪凝，如果這樣說會否傷了她的心。更何況，雪凝也有各種不同疾病，更不可能會照顧我。她的家在北京，如果有一天她的兒子平反回家，怎會放心讓一個疾病纏身的老媽在異地和一個傷殘人士生活。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現實，令人揪心的苦惱。好吧！還是暫時不向她解釋，他篤信；神不會把他放在一個他們都無法承受的危險境地。神既然讓他在這艱難的逆境中遇上雪凝，必然有衪的美意，只是自己一時還無法猜透。一切就自然而然地走，一切交給上帝安排。
玉章和雲端一起走回了教堂，在大堂的長櫈子坐下，這一刻，所有的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頭。太久了！盼望太久，就希望兩人能正常的相對坐下，傾吐自己的心聲，關心彼此的問題，了解相互的狀況。但玉章精神狀況的混亂，他們不能，雖人近在咫尺，思想相隔千里，無法溝通。還好那一天玉章来到教堂，來到主的跟前，他相信了主，在聖靈的感動下，卸下自己思想的重擔，把上帝的恩典迎進了自己的心里，他已成了新人，上帝賦予他新的生命。
倆人彼此還沒有講出－句話，已經相對淚水淆淆流出。
“玉章，這麼多年了，我真怕，我已經捱不下去了，幾乎要心力交瘁。父母给我的壓力、同事不經意間對我露出的卑夷眼神，單位領導無理的苛責⋯⋯在眾人眼里，我似乎是個眾叛親離的怪人、罪人。我已經小心翼翼，謹言慎行，盡量不說話了，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歧視，被傷害。他們想讓我離開你，一旦離開你，什麼事都解決了。但我不能這樣做，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這世界只有我理解你，如果連我都把你放棄，你一定也會放棄你自己。那將來就算生活過得好，但我良心也過不去，再好生活也毫無意義。”這個些話憋在她心里太久了，她必須要說出來，這些年的痛苦、委曲必須要有個傾訴。
洪玉章也淚流滿面，十分內疚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雲端，這幾年如果沒有你的照顧和不離不棄的堅持，我早就橫死街頭了，我不該一直自暴自棄，讓你傷心。我也相信過去的日子里，你一直在為我祈禱，上帝垂聽了你的訴求，衪憐憫我，把我中患難中拯救出來。你知道嗎？在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有種超越物質的提升和釋放，把我之前的痛苦、病患都驅逐了，我恥辱的身心得到了救贖，我由衷的感謝和賛美主，讓我獲得新生。在這彎曲悖謬的時代，今後我們只能依靠上帝，相信上帝將保守我們的心懷意念，引領我們走義路，讓過上幸福生活。”他覺得內疚，之前太委屈了這好姑娘，往後日子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讓她失望，保護她，不讓她再受苦、擔心、受欺負，把之前失去的一切都努力補償。
“你恢復正常人，是上帝给我的最大禮物，相信神以後的日子裡一定會帶領我們，恩賜我們，神若幫助我們，誰又能敵擋我們。玉章，我相信你的冤案一定會平反，只要我們堅定相信主，依靠主。上帝將為我們開拓新的道路。把你一切的憂慮都卸給上帝，他必幫助你。”雲端看到玉章這麼清醒，這麼有靈性，自己的心里也充滿了信心和希望。
教堂里肅穆、靜謐、庄嚴，象徵着愛與救贖的神聖十字架，無聲的見證着這對相戀男女，在經歷過患難之後對神的感恩和寄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