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4.24 星期三
农历己亥年三月二十
每一次,只要一坐上火车,我便不自然地被换位了。
窗外的一切都跃动起来了:延伸的铁轨、或单或成片的树木连同树梢上的喜鹊窝、河西特有的平房、深沉的戈壁滩、坚挺的芦苇、绵延的山脉……我却呆坐不动,我的心也跟着眼中的世界动起来了。窗外的一切都像在检阅着阅读着我似的。
火车在向东进发,窗口画出一幅幅巨照来。
纵目望去,那是祁连山脉注视着我。它庆幸又一次与我以这样的姿态相望着了。
今天的天色不是河西平原上特有的蓝,天地间隐约飞动着一层云气。
祁连山,他就在这一片轻轻的阳春烟景里,远远地凝望着我了。
她深深浅浅地矗立着,神秘地凝望着,生怕你厌倦。
那浅色的,是一带皑皑雪山,高高低低,浮现在烟景里。阳光闪耀出它分明的棱角,显出一副铮铮铁骨、硬朗锐利的气质。雪山前面,是一层深色的山黛,深沉地勾勒出一条雪线来,也高高低低地绵延着,这也无形地描摹岀自己的轮廓。这一带无雪的山低而矮,裸露出褐黄色的肌肤,隐现在烟气里,与后面的雪山和谐地依偎着,绵延着,仿佛演奏者一曲和谐的大自然交响曲。
还记得我第一次与祁连山有约的情景。
那时,是大学毕业际,大家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寻找着自己的去处。火车急匆匆载着热血男儿奔驰在无垠的戈壁滩上,我幻想着深色的戈壁下一定埋藏着无数的宝藏,我下定决心要见证戈壁一定会变成绿洲来。我诧异——面对这样蕴藏丰富的大地,为什么车上的很多人无动于衷,暮气沉沉?看着耀眼的皑皑雪山,我凝神望着,有时会屏住呼吸,聆听雪山的呓语。于是我摊开小小的笔记本,把难以抑制的激动化为歪歪扭扭的句子,后来读起来,竟为自己曾经的激动而激动。
后来,每年寒暑假我都至少两次来来回回,经过这褐色的戈壁滩,与祁连山有缘这样对望两回。每一次,我都会激动地接受戈壁滩与雪山的检阅与问候,告诉他一年或半年来我的思念与成长的点点滴滴,感恩世间的一切缘分,带来我与他的凝望与一段陪伴。
望着窗外,山在,大地在,我在,还有远方的父母健健康康在。
这些年来,很多次穿梭,都是因为健在的父母,告诉大山我是多么幸福啊。但也有几次,都与自己的专业成长有关,都是外出学习的机缘带来的。
屈指算来,武威培训、兰州听课、成都听课、嘉峪关上课、无锡听课、珠海参加教博会,每一次都因巧妙的机缘参加语言的盛会,能出出进进在河西走廊间,与祁连山深情对望。我想,这是有恩师在,有朋友在,有美好的汉字在,我在。
想着这次因为诗歌教学而结缘的出行,望着眼前的祁连山,映在湛蓝的天空下,我与他专注而安详地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