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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强东这几天又出现在微博热搜榜了,从去年八月到现在,关于他和明尼苏达州女留学生的桃色事件像例假一样准时,每个月都要来一波,没完没了。是“性侵”还是“出轨”,是胁迫还是自愿,Richard Liu 和 JIngyao Liu 各执一词,众说纷纭。
据传京东市值蒸发已超过600亿元,刘强东和妻子章泽天也时不时传出婚变的消息。在整件事里,我看到了一个身心欲望过剩的中年人夫和权贵在大众灼灼注视中元气大伤。
刘强东无疑是栽了,他栽在了自己膨胀的欲望和和对权势的极度自负里。对年轻、陌生、新鲜肉欲的渴望把他推向了悬崖边,而身份悬殊产生的阶层差异又让他操控感满满,对女方不道歉、不补偿,最后跌落纠纷诉讼的漩涡之中。还有另一个我们没有看见的婚姻漩涡,一样暗流汹涌。 放纵欲望的人,终将被欲望反噬。
在庆山的新书《夏摩山谷》里,我也看到了一场关于欲望、性、爱与家庭间的 思索考量。三位女主人公在爱情关系里一个永不满足,一个求而不得,一个无欲无求,她们最终都在夏摩山谷里找到了真爱。 通往真爱的路途需要时时观察自己的起心动念,保持警觉,克制虚妄的欲念,从而达到自心的和谐圆满。 颇有些“存天理,灭人欲”的感觉,这么看来,庆山似乎在宣扬一种从一而终的爱情贞洁观,其实不然。如果你了解庆山笔下那一个个撕裂、不安、不满足的女子,你会发现,还是这些面孔,只不过这些女子已然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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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曾用名安妮宝贝,她为大家所熟知的作品有《七月与安生》、《告别薇安》、《素年锦时》、《莲花》等,她的文字个人风格明显,辞藻清丽。早期作品里多是颓废、压抑、充满欲求的都市女孩形象。
庆山在经历了父亲的去世以及女儿的降生后,作品慢慢有了转变,笔下那种激烈的东西越来越少,沉稳、忧郁、佛性开始在书突显。《莲花》是这种转变的明显标志之一,作者称之为探路,而《夏摩山谷》就是作者在转变的路上渐行渐远了。
03/ 《夏摩山谷》由三个时空结构开放、交叠的故事组成:远音无意间读到一本书,写的是喜马拉雅地区女孩雀缇的故事。远音受书的启发去往不丹,寻找那一处山谷。而写这本书的人是如真,她也曾为追寻爱的答案来到夏摩山谷。
远音曾经红极一时,她是一名舞台剧演员,一直在追寻爱,而在每一段关系里又很快厌倦,永远欲求不满。她换过多位情人,也曾尝试停止漂泊,回归家庭,但即使生儿育女也无法填补内心欲求的沟壑。她渴望自由开放,可以一直在关系中获得成长滋养的爱人。
如真经历过家道中落、父母离婚,一下子从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变成了贫民区的灰姑娘。可能是对父爱和家庭的渴求,如真爱上的都是成熟的中年已婚男,她想要狠狠地抓住他们,结果用力过猛。当三人关系中的某种平衡被打破,这些男人为图自保,由爱生恐惧,离如真原来越远。身心疲惫、伤痕累累的如真对什么是爱充满迷茫和疑问。
雀缇自小就生活在夏摩山谷,采草药,行医问诊,打坐禅修,她没有过多的物质欲望,对爱情也是顺应天命,任其自然发生。和无量深深相爱,有羁绊但无拘束。他们是两颗自由的灵魂,行立坐卧相隔千里,终其一生,都在为别人布施。
如果说远音和如真的故事是取经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充满了问道的坎坷,那么雀缇的故事就好比是取得真经后的飞升圆满,充满了浓浓的佛学意味。她和无量之间是一种纯纯的柏拉图式精神之恋,没有耳鬓厮磨,没有朝朝暮暮。所谓不破不立,无量走后,庆山又给雀缇安排了一个女儿,关于孩子的生父书中没有透露。庆山的这种安排似乎是有意打破常人印象中的圆满,却成就了雀缇人生体验的圆满。
04/ 《夏摩山谷》 不同于庆山其他的小说,也不同于市面上一切小说的形式。它的情节被淡化,作者用了大量的笔墨来书写氛围、场景,从人物的衣食起居到行走坐卧,无一不透露出一种高级的审美情趣。
书中充斥着大量的人物思考与困惑,长篇的佛家悟道式对白,频繁的故事场景跳转,阅读起来并不轻松。
庆山并不打算把本书塑造成为一本典型的小说,如果用普世的小说标准来衡量《夏摩山谷》的话,它是失败的。
除了经历的不同,几位女主人公当下的言行个人区分度很小。其成长转变也很突然,来到夏摩山谷,邂逅一个人,然后就得到了精神上的飞升。如果说这些主人公回忆的前期个人经历有多么惊心动魄,那么后期的顿悟就有多么突兀和平淡。为了减轻这种突兀感,能看出作者下了很大笔力,大量对推动情节发展没什么作用的场景氛围刻画就此产生了。
书中的男性角色也很脸谱化,登场的配角都是事业有成,精致俊美的中年男人,有儿女和家室,对并不年轻的女主总是一见倾心,但是他们最爱的总是自己,最在意的还是名节、地位。一面背叛着家庭妻儿,一面又汲取着稳定家庭关系带来的安全感。书中的四个男主:春泽、仁美、慈诚、无量,更是高度的相似:温和、友善、清洁、智慧、年轻、单身,一样地叨叨个不停。
《夏摩山谷》更像是作者梦想中的一个乌托邦式精神家园,兀自开放,不取悦、不屈就来探视的访客。它的首要目的是作者真实的自我表达。就像作者在后记里写的:“如果你能够与它链接,让它成为宁静而深刻的源泉。如果不能连接,,就当看了一则荒诞而边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