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血色的帝都

夏奈仓皇逃到姐姐家里,急切地敲门。

“姐姐!姐姐!”

苏沐沐正将外套披在护士服外面,准备上夜班,打开门。

“咦?夏奈,你怎么来了?”

夏奈疲惫不堪地跌坐在沙发上。

“姐……我能先住在你这吗?”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苏沐沐心想,她平时都不会来我这的,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姐……,”夏奈艰难地开口,“不要告诉奶奶,我,我被转化成吸血鬼了……”

苏沐沐神情错愕,但没有夏奈预料中的惊恐,她复杂的表情一闪而过,转身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圣心医院出产的红酒。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为夏奈倒了一杯,坐到夏奈身旁,递给了她。

“饿坏了吧……”

夏奈闻到扑鼻的芳香,无法抗拒地双手捧起来一饮而尽。

“这……”

她惊讶地望着姐姐。

“夜晚对于你这样的小猫咪来说太危险了,我先送你到帝都去,学一学基本的生存技能吧。”

“帝都?那是什么地方?姐,难道你?”

苏沐沐欲言又止,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神情悲伤。

“奶奶说的都对,我已经,死在很多年以前了……”

帝都领主殿的大门缓缓开启,苏沐沐领着夏奈进来。

“领主大人,这是我的妹妹夏奈,她刚被转化为吸血鬼。”

“就让她和你住在一起吧。”

“谢谢领主大人。”

苏沐沐领着夏奈在迷宫般崎岖复杂的地下通道中的走着。

“我被转化为吸血鬼的时候,你还小,和父母住在别的城市。”苏沐沐说,“只有我和奶奶住在一起,据说,我死的时候,她抱着我的尸体哭了好久……奶奶把我葬在后山的乱坟堆上,幸亏,土埋的不深,半夜里我又爬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是奶奶记错了。”

“后来,奶奶总说后山有我的坟,我怕邻居们怀疑,就在夜里偷偷上山,把自己的坟给平了。她再说,邻居们就不信了。”

“姐姐,现在我们姐妹又重聚在一起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沐沐笑笑。

“还是我先照顾你吧。”

来到一间宽敞的公共房间,里面是一排排的棺材。

“这间是我的,你睡旁边的。住习惯就好了。”

“为什么吸血鬼一定要住在棺材里呢?”

“为了提醒自己,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是已死之人吧……我带你四处逛逛,你记着住处和吃饭的地方就好,虽然有领主管理着,但不乏滥杀无辜、残暴无度的恶棍,和他们不用太多接触。”

在走廊走着,路过一间房门时,门突然开了,迎面撞到了两个人。

“洛……洛夜?”

“夏奈?!”

两方都惊讶不已。

“夏奈,你怎么会在这,真是太巧了!”阿连说,“洛夜一直在念着你呢!”

夏奈脸红地低下头去。

“我……”

“呦,原来都认识啊!”苏沐沐说,“想不到院长大人的儿子也是吸血鬼啊。”她凑上鼻尖闻闻。“血统这么纯正,难道是与纯血统大人做了永生的交易?”

洛夜没理她。

“我想和夏奈单独谈谈。”

“咦,有情况?好吧,我先回避。”

苏沐沐走后,夏奈随两人来到屋里,与洛夜面对面坐下。

“洛夜,对不起,我以前误会你了,不知道你的苦衷。”

“我已经接受现状了。”

“唉……现在羽辰的父亲在追杀我,我和羽辰的感情也……我可怎么办啊。”

洛夜紧紧握住夏奈的手。

“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阿连说:

“他父亲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嘛,他不会放过任何吸血鬼的。据说羽辰的母亲,就是在变成吸血鬼以后,被他父亲亲手杀死的,羽辰可能还不知道吧。羽辰现在也是吸血鬼猎人,迟早会变成他父亲的样子。”

洛夜认真地看着夏奈的眼睛说。

“夏奈,告诉我,如果那天在读书会上我答应了你,你还会和羽辰结婚吗?如果没有羽辰,你会爱我吗?”

夏奈的目光中流露出被催眠的痴态。

“爱。我的心里,一直深爱着你。”

羽辰追随着夏奈的行踪来到了帝都,被两个吸血鬼抓住,带到领主殿前。

“领主大人!抓到一个圣教团的探子!”

“我不是探子,我妻子在里面,她变成了吸血鬼,我要找她!”

“把你妻子的名字告诉我,你就在地牢里等她吧。要是让我知道你说谎,就把你的脖子拧断。”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夏奈!”

羽辰被带了下去。

洛夜的房间外有人敲门。阿连打开门。

“有人找夏奈,说是叫羽辰。”

“羽辰!”夏奈高兴地站起来,“羽辰来找我了!”

“他怎么来了……”

洛夜攥紧拳头,眼中充满怒火。

地牢门口。

“羽辰!”

夏奈跑过去,抓住地牢的栅栏。

“夏奈!你没事吧,哪受伤了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摇头。

“能再见到你我太高兴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说着,委屈地想哭。

“怎么会呢,夏奈,你是我的妻子,我会爱你生生世世。”

这时,洛夜从夏奈身后走来,一把拉开夏奈,冷冷地说。

“你想瞒夏奈多久,她恐怕还不知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在背后做了什么吧?

“洛夜,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在这……”

“少装可怜!夏奈,这个人做过什么你还不知道吧,让他来告诉你吧!”

“我做过什么啊?洛夜你在说什么?”

“还装傻,我问你,圣教团选拔的考试明明我是第一名,为什么我会落选,而你选进了圣教团!”

“这……”

羽辰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回忆起通知入选的那天,校长确实说,自己是第二名……

“洛夜,你听我解释,我也觉得那天的事很蹊跷,但绝对不是我做了什么啊!”

“别说了!你父亲是圣教团的主教,你是他的儿子,你以为他会让别人公平入选吗?他和校长的谈话我都知道了!”

“原来是他害你落选……”

羽辰一脸落寞,小声地说。

“看清楚这家伙虚伪的嘴脸了吧。”

“羽辰,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夏奈的眼睛里满是对他的失望。

“他和他父亲一样为了成功不择手段!”

“你不是说,选拔考试会凭自己的真实实力吗,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洛夜,你听我解释啊!”

“没人听你解释!你就在这等死吧!”

洛夜拉着夏奈走了。

圣教团的大军已经集结在港口上,前方把守的吸血鬼慌忙向里边禀报,却已来不及。

主教在前方率领大军,心中气愤。

“那个孽障虽然擅自行动,幸好没打乱计划。”回头对众教士说。

“团长为了探听虚实,已经和先遣部队潜入了吸血鬼的老巢!以神之名,给予吸血鬼万劫不复的打击!”

圣教团气势大震,攻入帝都。领主招架无力,迅速指挥大家撤退。

“快跑啊!!是圣教团!”

“杀!!不留活口!!”

地下通道的连接处依次降下铁门,吸血鬼们向着帝都后方海口方向奔逃,大批来不及逃命的吸血鬼被烧死在棺材里。完全降下的铁门后面有海水凶猛灌入,阻挡圣教团的入侵。

洛夜感到四周墙壁轰隆隆地震荡,吸血鬼们仓皇逃命。

“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乱?”

他向走廊另一边看去,听到人们喊着。

“不好了!圣教团来了!快跑啊!”

这时苏沐沐也跑过来,拉起夏奈。

“夏奈,跟我走!”

“不行,我要去救羽辰!”

“不用管他,他爸爸会救他。”

洛夜推了把夏奈,几个人由苏沐沐引路向海口方向跑去,一路上十分拥挤,虽着圣教团的攻势迅猛,身后的铁门加快了关闭的速度,很多吸血鬼来不及撤离就被关在了里面。

“不行了姐姐,我,跑不动了。”

夏奈刚被变成吸血鬼,身体很虚弱。

“夏奈,快!铁门快关上了!”

眼看着阻挡在他们前面的铁门就快关上了,身后已有圣教团的人杀来,苏沐沐一把将夏奈推出了铁门。

“姐姐!姐姐!”

“快跑!夏奈!我来守住这道门。”

凶猛海水灌入了铁门,把夏奈和姐姐隔开。苏沐沐在水中与圣教团战士搏斗,阻挡他们砸门。

“沐沐姐……沐沐姐!”

夏奈声嘶力竭地喊着。

“夏奈,快跑吧!”

洛夜和阿连拉着她跑。

到了通道尽头,有一艘巨大的潜艇,大家纷纷往上拥。透过潜艇的圆窗向后回望,洛夜说。

“狗屁正义的圣教团,一群屠夫!”

阿连说。

“这次大围剿,吸血鬼损伤惨重,帝都也要迁移了。”

潜艇刚驶出山体,就遭受水下鱼雷和导弹的袭击,艇身被炸出缺口,海水猛灌。洛夜和其他吸血鬼从缺口里游出,贴近海底向远方游。吸血鬼在水下原本很有优势,因为不用呼吸,但是大片银枪被刺入水中,吸血鬼尽数中了埋伏,海水顷刻间猩红一片。

羽辰在一搜小船上,被人营救出来,他划向主教所在的舰船,登上甲板说。

“父亲,住手吧!夏奈还在里面!”

“滚开!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只知道儿女情长的孽畜!这次战斗不用你插手。”转身对水下挣扎着的吸血鬼们说。

“在神的面前忏悔吧、赎罪吧!”

“我要去救出夏奈!”

羽辰想纵身跃入水中,被主教的手下们拦。

洛夜和阿连,夏奈,浮出水面,看见领主在空中拍打着翅膀,与战舰上的圣教团战士搏斗,他们用燃烧的火箭射向空中,领主左躲右闪,翅膀被火焰烧得残缺不堪,十分狼狈。身边的吸血鬼一个个惨死,海水一片猩红。

“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死,我是始祖,我要救他们。”

洛夜说。

“你确定?”

“保护好夏奈。”

洛夜说着,展开翅膀冲出水面,飞在山顶上方。他用始祖之血聚集环绕在身体周围,低头冥想,感知附近范围内所有的吸血鬼,然后,用飞出的血滴将他们周身包裹,仿佛穿上了无坚不摧的盔甲。吸血鬼们同时也感受到了他。

“始祖……”

“是始祖……”

“始祖来救我们了……”

他们纷纷抬头,目光里带着虔诚和感念。随后,一个个浮出水面,立于水面,组成无坚不摧的城墙,围住圣教团的战舰。

“始祖竟然送上门来了,不自量力。”

主教说着,拔出圣剑。

洛夜手中的血液幻化成漆黑的镰刀。

“终于见面了,主教大人。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万恶的根源,邪魔的化身,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洛夜冷笑着,挥舞镰刀,随着一道黑光,俯冲下来,与主教的金色光芒的圣剑撞在一起,海面波浪激荡,战舰的桅杆尽断。吸血鬼们顺着倒下的桅杆爬上战舰,与教士们厮杀。

洛夜与主教手中的兵刃僵持着,四目相对,洛夜说。

“记住了,我就是被你儿子挤下来的,选拔榜的第一名。”

主教心头一惊。

“无论是加入圣教团的阵营,还是加入吸血鬼的阵营,最终我都会掌控这个世界。”

说着,一刀将战舰劈成两半,主教和其他教众落入水中。

羽辰在水中扑腾,看见夏奈两眼猩红,立在水面上。

“夏奈,夏奈!我是羽辰啊,夏奈?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吗……看来被始祖操纵了……”

头顶上,洛夜正斜掠过水面,呼啸着风声从他面前经过,抱起夏奈和阿连,飞向对面的山顶。

“洛夜,你……居然是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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