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推开窗,第三十一片银杏叶正好落在斑驳的信封上。没有邮戳没有署名,就像过去四十年每个深秋那样。但这次信封里除了素笺,还夹着半张泛黄的工尺谱。
他的手抖得厉害。那些年他总在琴房窗台收到手抄乐谱,直到作为成分不好的子弟被迫南下。
书页间滑出另半张保存完好的谱纸,断裂处严丝合缝。
《雁南飞》的旋律在老旧钢琴上响起时,门铃响了。
银杏雨中站着的女人围着他当年送的绛色围巾,身后年轻人与他眉梢的痣分毫不差。
“你女儿临终前说...”女人声音像碎叶,“孩子的父亲是音乐学院最憎恶西洋乐的那个教授。”
林教授望着年轻人耳后的胎记——与他夭折的弟弟一模一样。原来有些罪愆,比背叛更早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