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费秉勋·《废都大评》序

贾平凹《废都》

贾平凹,1952年2月21日生于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棣花镇,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当代作家。 2017年3月22日,澳门大学向贾平凹颁授了荣誉博士学位。

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  1975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1978年凭借《满月儿》,获得首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1982年发表作品《鬼城》《二月杏》。 1992年创刊《美文》。1993年创作《废都》。2003年,先后担任西安建筑科技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文学院院长。 2008年凭借《秦腔》,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2011年凭借《古炉》 ,获得施耐庵文学奖 。

当代作家贾平凹



《废都大评》序

平凹欲动手写《废都》,时在一九九二年夏。那天他和我去边家村吃浆水面,路上他谈了他的想法,总的意思是要写城市,说这样才能走向世界。暑假期间他在耀县一个水库写成三十万字的初稿,被接回来参加艺术节的书市活动,我和他坐在书市安排的报告会的讲台上,胡乱讲了些话,就坐车逃离开拥着他的人流,到人民大厦吃饭。一路,两个人心情沉重,都很少说话。

水墨纸本·吕伟涛

在书市上,他面带笑容谦恭地向每一个认识的人欠身打招呼,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很惶惑,很痛苦。平凹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矛盾之一就是艺术上富于大才与生活上处事的笨拙和幼稚。

秋季以后,李连成关照平凹住到户县计生委修改这部长篇,其间,我去看过他两次,顺手也翻过几页正写的书稿,因为行止匆促,心绪烦乱,并没有看进去。

水墨纸本·吕伟涛

记得第二次去看他,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从计生委所在的西街到连成居住的南街,街道两旁摆着五花八门的年货,活动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在连成家里吃过妙味无穷的糁子面,平凹要我占卜一下《废都》的前途,。摇出的卦是什么,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财爻颇旺而父母文书克世,所以我判断说:“这本书的经济效益会很不错,但会给你带来损害。”当书出来舆论鼎沸时,平凹还慨叹说:“你那一卦是算对了!”

水墨纸本·吕伟涛

《废都》竣稿后,第一个阅读全稿的是李连成第二个就是我。以我的年纪和性情论,不会有超凡脱俗的胆识,我总认为,一部书的绝对价值固然可以超越时空作独立的评估,但如果把它带给作者的功利效果算作活的价值的话,就不能无视世俗意识、社会习惯等现实人文环境。我曾对平凹说,《金瓶梅》不能不算作传世之作,但它的作者却不敢亮出自己,直到现在,兰陵笑笑生究竟系何许人,仍然是一个难解的谜;而且此书已诞生四百余岁,它的读者仍要控制在小范围内,并且,这样做的合理性得到着人们的认可。

水墨纸本·吕伟涛

我是贾平凹的专门研究者,对《废都》当然应当研究和评论,但是,别人的文章无论怎么写都可以,我作为研究贾平凹多年并与之从未中断往还的人,要科学地、深入地写成研究《废都》的论文,就应当探入到对平凹人格心理的剖析,而不仅就文面做隔靴搔痒之论。然而在这个时期写这样的文章,在世俗的理解中,便是加入了贬责平凹的行列,所以早在《废都》出版之前,我就决计不写文章。说到底,我没有无视蔑视世俗的胆识。

水墨纸本·吕伟涛

《废都》出版发行所产生的新闻效应以及在全国各行各业读者中引起的关注、谈论、争辩的热烈,在中国现代文学图书史上是少见的,这使我产生了一种使命感觉得应当让历史留下这一热潮中最严肃、最有深度的声音,于是就向全国的评论家发出诚挚的约请,希望他们就《废都》写出科学的、有深入分析的文章,所幸,得到他们的响应,这就有了这本《废都大评》的出版。

水墨纸本·吕伟涛

《废都》的功罪得失,自有历史会去评说,《废都大评》因其产生于《废都》问世的同时代,且是有权威的声音,所以到任何时代都将不能被忽视,而成为重要的参考文献。

费秉勋 1994年元月24日


【插图】作者:吕伟涛,当代艺术家,别署大吕,1974年生于陕西咸阳,祖籍渭南,现居河南嵩山,作品参加全国近百次艺术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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