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说明:文章是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馨主题写作第十九期情与法的思考主题写作
事情发没发生,还是受影视或者文字影响残存的记忆,我不确定。这个故事,在脑海翻滚好久,早已过了自己定下的日期。我强迫自己搜集脑中的碎片,不管是听过、看过或者经历过,就糅杂在一起。顺便说一句,我们村现在的村长是谁,我不知道。
九十年代一个夏日的下午,两小儿在大街,扬尘玩儿。这个捧起一捧土扬在那个头上,那个抓起一把土丢在这个脸上,本来不宽敞的土路,被两个小孩弄得尘土飞扬。两小儿在尘土里哈哈大笑,汗水和灰尘让两小儿成了泥人。
行人经过,两小儿停止扬尘,站在扬尘里笑。一小儿趁机,抓一把土丢进了另一个小孩嘴里。这小孩,也不恼吐几口,笑嘻嘻地抓起一把土向着那个小孩走去。那个小孩也不跑,好像知道破了规矩,张着嘴等待着。然后,两个满嘴灰尘的小孩,在灰尘里大笑。
这时一阵“突突”的声音传来,两小儿好奇赶紧从扬尘中出来。远远看到是一辆警用偏三摩托,两小儿赶紧靠墙边站好。偏三轰隆而来,经过两小儿身边,偏三上的公安看了他们一眼,呼啸而过。
两小儿顿时放心,相视一笑,奔跑着去追偏三。等再次看到偏三时,偏三摩托停在了村长门口,一群人围着。两小儿钻进人群,发现警察正押着村长上车。有人上前阻止,村长挥手示意,上前的人退后。一个警察,踹了两脚发动杆,偏三轰鸣起来,两个警察骑在摩托上,村长坐进了车斗。人群闪出一个缺口,一阵轰鸣,偏三驶离人群。
两小儿没有追赶偏三,被这大事件惊着了。一个问另一个:“村长不是国家干部吗?公安抓他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听听大人怎么说?”
两小儿在人群里,听到有人说:“修路,村长贪污了。”两小儿看了看村长的房子,也没觉得比自己家的好多少。有人说:“村长犯了政治错误。”“政治错误”两小儿也不懂。钻进村长屋里,几个村妇正在安慰哭泣的村长老婆。
几位姗姗来迟的老人,在村长门口戳着拐棍喊道:“老天瞎眼了,欺负好人。我们要早知道,就是躺在路上堵车,也绝不让公安把村长抓走。”随后咒骂,抽打自家的后辈没有拦住偏三。咒骂声惊动了村长老婆,村长老婆出来让人散了,请老人进屋。
老人不进屋,一位有辈分的说道:“篮子媳妇,我们不进去了,我们这就去乡派出所把村长救出来。”
“不用了,篮子临走时说,没事儿,过两天就回来。”
“那也不行,这多影响篮子声誉。你也不用太担心,篮子为村子做了不少好事,我们就是倚老卖老也要把篮子救出来。”
村长老婆劝了几次,没有劝住。老人怒气冲冲地走了。村长老婆叹了口气,回家了。两小儿看着人群散了,赶紧回家把这件大事告诉父母。
“爹,我大爷被公安抓走了。”笎子的大儿子找到父亲说道。
“哎,你让你媳妇,去陪着你大娘。她儿女当兵去了,都不在身边,你们多照料照料。”
“好的,爹。你不去派出所,看看我大爷。”
“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哦。”
“对了,去时叫上老二,你们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二弟,会管吗?毕竟当年,大爷差点拆了老二的房子。”
“事情,过去了。你大爷有难,老二不会不管的,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那爹,你也和我大爷和好吧。”
“大人的事,你们晚辈少多嘴,赶紧去墨迹什么呢!”
老大看着老爷子有些发火,赶紧出门找到老二,两人骑上洋车子去了派出所。老大老二,两人来到乡镇派出所,村里的几个老人正怒气冲冲地在派出所大闹。两人赶紧上前把老人们劝回家,然后找相熟的李公安询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李忠,我大爷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被抓来了。”
“哎,篮子大爷这个事情有些麻烦,一是银行告篮子大爷逾期严重;再个有人匿名举报篮子大爷修路时占用了拆迁款;第三,有人给县公安局写信,说篮子大爷非法拘禁人员,焚烧人民财产。”
“怎么会这样?银行贷款,当时是为了修路以村子的名义贷的款。拆迁款,哪有拆迁款,拆迁就是给宅子,和帮忙盖房子。”不等老大说完,老二怒道:“不是张华,就是高瘸子发的坏。我去找他们。”
“二哥,你去找他们,他们不承认你也没办法啊。你们再吵吵起来,现在正严打呢?”李忠说道。
“老二,你冷静点。李忠,我们能见一见,我大爷吗?”
“哎呀,按规定现在不能探视。”
“石头,你想想办法走个后门呗。”老二刚说完,老大瞪了一眼老二,老二缩了缩脖子。
“没事儿,叫小名更亲切。我有个主意,你们去找找乡长,毕竟他是篮子大爷的上级,认识的人也多,没准能帮上忙。”
“好,我们这就去。”临出门老大塞给李忠二百块。
“哎呀,大哥,你这是打我脸啊!”
“李忠,这钱不是给你的,请你有机会给我大爷买点好吃的,听说所里的饭菜不好吃。”
“好。放心我会照顾好篮子大爷的。”
说完,老大老二赶紧去了乡政府。路上老大埋怨老二道:“老二,我们请人家帮忙,你怎么叫人家小名,还让人家为我们开后门犯错误。”
“大哥,你也太小心了,我们家和他们家老一辈都有交情,再说逢年过节我们还去他家走动。文化词怎么说来,我们是世交。”
“交情归交情,在公共场合,你说话还是要注意点,毕竟我们有求人家。”
“好”。老二说完,赶紧蹬车子,和老大拉开一些距离。
两人来到乡政府,乡长不在,找相熟的办事人员。办事人员告诉他们:乡长知道李玉堂(篮子)被抓了,已经去县里汇报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处理办法,让两人回家等消息。
两人回家,把事情告诉给他爹笎子。笎子听完嘱咐道:“他不在家,地里活你们帮着干,让你们媳妇晚上去你大娘家睡,陪着你大娘。你大娘身体不好,别出什么问题。”
“让大嫂去吧,我媳妇不会去的。”
“哎,你大爷当年就是太没人情味。算了,那就辛苦老大媳妇了。”
“爹,你就放心吧,我家和大爷家都在村西头照顾起来也方便。”说完两人去地里忙了。
晚上,笎子心里挂着大哥喝了杯酒。接着酒劲儿,一会儿就睡着,天不亮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床去地里忙活。笎子家在村中间,下地要经过篮子家。
笎子走到篮子家所在街道,远远看到大哥门口放着东西。笎子走近,看清楚了,原来是死人用的花圈。笎子过去刚搬起花圈,老大媳妇正好开门出来。
“爹,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有人发坏,看他被捕了,诅咒他呗。晚上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啊,晚上没有什么动静。爹,我去把老大叫来?”
“不用,别把事闹大了,让你大娘担心。他们也就敢偷偷地放花圈,发不了多大得坏。”
“爹,给我吧,我丢湾里去。”
“不用,我带到坟上烧了,正好好久没给先人上坟了。老大媳妇,你去忙吧。”笎子说完扛着花圈走了。
老大媳妇回到家,做饭时把这件事告诉老大。老大没说话,掀开锅盖拿了两个馒头,又切了一块咸菜,包好拿着下地了。花圈的事,不知道怎么走漏风声,老人们知道了,满大街地咒骂胆小的贼。
吃过晚饭。老大来到老二家,把花圈的事给老二说了。然后对老二说道:“老二,这两天辛苦一下晚上我们轮流去守着大爷家。”
“大哥,不是我绝情,我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还让老二守护他家。我不愿意!”老二媳妇埋怨道。
“这不是大爷遇到难事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当年我们就想要个儿子。你看看他做了什么?差点让推土机推了我的房子,那时他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一家人。”
老大语塞,看了看老二说道:“老二,你说呢?”
“大哥,老二说什么?我可怜的二女儿,刚生下来就送人了。怀老三时,他天天上门催着去拿掉。为此,我和老二远走他乡,我俩在外地举目无亲受苦受罪,要不老三也不至于掉了。我的儿女啊。”老二媳妇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哎,那不是国家有政策吗?”
“什么政策,我不知道,只记住了大爷的冷酷无情。”老二媳妇哭诉道。
“别说了。”老二怒嚎道。
“妈妈,怎么了?”睡熟的女儿被惊醒迷糊地喊道。
老二媳妇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没事儿,我和你大爷说话呢?”说完,老二媳妇走到床边,坐下一手给孩子扇扇子,一手拍着孩子哄孩子睡觉。
老大看了看老二,起身出门去了父亲家。进门,母亲坐在门口扇扇子,父亲不在。
“娘,我爹呢?”
“他说出去走走,我估计是去你大爷家守着了。”
“那我爹能和我大爷和好吗?”
“和好,不可能。你忘了当年你爷爷出丧,你爹都没进你大爷门,自己跪在他家门口。”
“他俩不说话了是因为什么事儿。”
“哎,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那年你大爷刚当上村长,县农业局有一个拖拉机手的名额,你爹都选上干了几天了。你大爷怕人说他徇私,硬生生地把你爹拉回来,把名额给了别人。”
“怪不得。”
“你大爷啊,虽说为村里干了不少事,有时候却不近人情。他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我们从没有得过他的好处,反而多次拿我们开刀,有什么政策先卡我们。要我说你大爷到这个地步是他自找的。”
“那,我大爷的事儿不管了?”
“要我说,别管了。可是我要给你爹说,你爹要凶我了。你就辛苦辛苦吧。”话刚说完,笎子进屋来,看到老大说道:“听说,过两天县里派人来调查情况,你多留心一下,别让有些人乱说话。”
“放心吧,我早就吓唬过张华和高瘸子那帮人了。再说路边晒太阳的大爷大娘也不会允许他们乱说话。”
“天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这几天你媳妇去了你大娘家,孩子们要是害怕,你就让他们来这边睡。”
“没事儿,孩子们都皮着呢,什么都不怕。你们也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老大回到家,刚进家门又出来,来到大爷家门口看了看,没看到可疑的人,却看到老二躲在角落里,靠着树睡着了。老大没有叫醒他,回去睡觉了。
过了几天,县上专门派人来调查情况。为这,老大还专门找了一趟李忠,想让李忠帮忙说句好话。李忠为难道:“这次是县里从其他地方,调来的人,目的就是把事情调查清楚。我要是参与,反而不美,毕竟我们两家有交情。再说了,篮子大爷为人没得说,有人坏他就有人维护他。”
老大有些失望,临走时李忠又嘱咐道:“家人亲戚,还要多多回避,只要不找你们问话,你们就不要参与。亲人要避嫌,过多参与反而影响调查。”
调查来了两个人,两个人来到村里,先和路边的老人们聊了一会儿。老人们听说是调查村长的,个个一个劲儿地说村长好话,但是不仅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就连村长为什么好,他们也说不明白,只是说村长好,是好人。
调查人员从老人们口中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唯一确定的是村长在老人心中口碑不错。根据调查资料,调查人员了解到:张华,村长曾经囚禁过他。他们就去了张华家。老二知道了,想去张华家听听张华会说什么,被老大劝住。
调查员一进家门,张华赶紧把他们迎进屋,沏茶倒水还切了西瓜。调查员们婉言谢绝,坐下拿出记录本一个记录一个问道:“李玉堂(村长)曾经囚禁过你?”
张华一听顿时变得苦大仇深,说道:“那天,我刚在朋友家喝了酒,心里憋屈回来的时候,在街上发了发牢骚,篮子叔安排几个村民,把我捆了起来,关进了村委会的小黑屋里。”
调查员甲,记录完问道:“李玉堂,打没打你。”
“没有,但是捆我的村民,有人踹了我。”
“是谁踹了你?”
“那不知道,从我后面踹的我,我没看到。”
调查员乙问道:“那你还记得,捆你的人有谁?”
“哎呀,领导。不是调查篮子叔吗?他不仅把我关进了小黑屋,还饿了我两天。两天啊,他不仅没给我吃的连一滴水都没让我喝。我整整在不见天光的小黑屋里待了两天。”
“停停,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捆你的人有谁,叫什么?”
“当时喝多了,还真记不清都有谁了,反正就是围在篮子叔身边的那些人呗。哎呀,你们不知道那个小黑屋啊。那个小黑屋太可怕了,小屋的窗户篮子叔专门安排人砌死,门是一整块木板,白天里面都黑漆漆的。我在里面待了两天,感觉像是被关了两年。”
“停停,张华,你怎么回事?再次提醒你:问什么回答什么?”
“冤枉啊,冤枉啊。篮子是冤枉的。”张华娘高喊着,走进屋来打断了调查员的问话。
调查员们赶紧起身,调查员甲扶着老太太坐下,调查员乙说到:“大娘,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娘,你来干什么?快出去。”张华腾得站起来冲着老太太喊道。张华娘顿时有些胆怯,缩在了凳子上。
“住口,张华你坐下。大娘,你别怕,你为什么说李玉堂冤枉?”
老太太刚想说话,张华猛地向地下吐了一口痰,老太太张了张嘴,又闭上。
“张华,你再阴阳怪气,请先出去。”调查员甲说道。
“哎呀,都是家务事,有什么好说的。娘,你别在这耽误领导的时间了,你去看看是不是猪该喂了。”
“张华,请你出去。”调查员乙说道。
“不用。”说着老太太起身,掀开衣服,露出后背上的道道伤痕。
“领导们,请看看这就是我儿子张华打的。篮子囚禁了他两天,他才不敢再对我动手。本来,他打我,我也可以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把他弟弟打跑了,至今住在丈人家,成了倒插门。”
“娘,你怎么不说你偏心啊?”
“我偏心,我哪里偏心了。”
“当年,替我爸班,明明应该是我,为什么你让老二去了。”
“因为这个啊,你以为去煤矿是好活,那是玩命的活啊。你爸就被埋在了里面。再说了,你弟弟那个月不往家里寄钱,你干了什么?天天喝酒,喝完酒就耍酒疯,在家打我也就罢了,还去大街上骂天骂地,好像每个人都欠你的。那年你弟弟因为得了病,不得已回家。你回来二话不说,把你弟弟一家赶了出去,不仅打了你弟弟还抢了他看病的钱去和狐朋狗友喝酒。为此,我才找了篮子,让他帮忙管管你。”
调查员们相视一眼,弱弱地问道:“大娘,你告你儿子虐待罪吗?”
“哎,领导不是调查篮子叔,怎么扯到我身了。”张华赶紧说道。
“不告了,终归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只是想说篮子囚禁他,是我求他帮我管教他。”老人看了看张华说道。
“张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你母亲,我们一定把你抓起来。”调查员乙威胁道。
“不敢,不敢。”
“他从小黑屋出来就再也没打过我。篮子是帮我教育儿子,请领导放了他。”
调查员甲为难道:“这个我们俩做不了主,回去我们要汇报领导才行。”
调查员乙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张华,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张华,你说李玉堂是囚禁你,还是教育你。”
“囚禁,哪有教育,那两天他一句都没给我说。把我放出来,他才说:如果我再不干人事还要囚禁我。”
“好了。”调查员甲合上记录本说道。
“大娘,我们记录好了,会如实汇报给上级。”调查员乙安慰道。说完掺着老人,一同出了张华屋子。临到大门口,老人抓着调查员的胳膊说道:“篮子是好人,好人被抓还有天理吗?”
“大娘,我们会尽快处理的。您要相信法律,相信国家。”调查员说完赶紧走了。调查员走远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异口同声说道:“看来普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调查员们调整了一下情绪,向高兴华(高瘸子)家走去。调查员远远地看到,高兴华跪在大门口,一位老头正拄着拐棍训斥他。
老头看到调查员走来,拄着拐棍迎上来。调查员赶紧上前扶住老人。老人站定,喘了几口气说道:“领导,篮子的事,我刚问了我儿子,不是我儿子告的密。”
调查员笑道:“大爷,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找他,了解一些事情,没说他是告密的人。快让他起来吧。”
“还不快起来,招呼领导。”高瘸子赶紧起身,把调查员让进院子,拿了凳子让调查员们坐下,然后扶着老人坐在一边石头上。
调查员甲,拿出记录本放在腿上,问道:“高兴华,李玉堂是不是点了你家的柴火垛。”
高兴华看了看老人,没敢说话。
“你看看你个没出息的样子,问你话呢。”老人说道。
“点了。”高兴华看了老人一眼又赶紧补充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你说什么?赶紧把事情说清楚,你自己做的事,你觉得丢人了?”
“大爷,您消消气。让大哥慢慢说。”调查员乙说道。
高兴华看了看父亲,咽了咽唾沫说道:“当年穷,不舍得买碳,家家就囤一些棉花柴放在街边烧火做饭,取暖过冬。邻居家的男人在村里做电工,出事故去世了。我想着他家就剩孤儿寡母好欺负,每次抱柴火,偷偷地抱她家的。有一次,我抱柴火,被他儿子看到。他儿子喊我是小偷,还不停地骂我。我气不过,打了他一顿。孩子哭着回家,给他妈说了。他妈找我理论,我又把他妈撵出来院子放狠话,如果他们再胡搅蛮缠就点了他家的柴火。”
高兴华说到这偷偷看了一眼老人。老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也怪我,当时没在家,要在家也不至于发生这事,丢人啊。”
“孩子妈,气不过也怕我打她。去了村委会哭诉。她男人是为了村里安电出事的,村长不止一次嘱咐我们邻里平常多多照顾她家。村长听了女人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找我要我道歉。我看到村长气呼呼的,哪敢开门。抵着门任凭村长怎么说,我就是不搭腔。我越不说话,村长越生气,一气之下点了我家的柴火垛。”
“也算是,因祸得福,此后村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了。前几年,女人带着孩子嫁到别的村子了。在那个村子,也没人敢欺负她们。”老人笑道。
调查员听完,收拾好物品告辞出门去找其他人了解情况。
几天后,村长的处罚报告出来了,因为贷款是村长抵押的自己房子,又没有钱还贷款。银行封了他的正房,老两口住进了偏房。贪污拆迁款,根据乡里的安置办法和村里账单,子虚乌有。囚禁和焚烧私人财产,触犯法律还好没有造成大的损失,酌情拘留七天。村长回来后,交接了村里的事务,卸任村长,在农闲时宣讲各种法律法规。
年底,乡里拨了一些钱,村民集资了一些钱还上了银行的贷款,村长两口搬回了正房。年三十晚上天降大雪,新年的第一天,全村白皑皑的。新的一年开始了,村里处处冰清玉洁,好的坏的事情都被掩埋在雪里。好的坏的事情过去了又好像没过去,有些观念随着春来雪融慢慢有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