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城北公社街道,人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春的活力,召来快速的脚步。
在李组长的带队下,韩宇、兰姐、李波一行,吃过早餐后,从旅社出发落村去。
李波高大的身材,行路有时背不是那么直,稍为低头行路。二十七八岁,在县农村部工作,也爱开玩笑,讲些小故事来。
兰姐说,行过市场出街巷口,就到江边沙滩岸,过江上渡船。里面几个大队没有公路的,就靠这二条腿啊。
他名叫桂兰,人们习惯亲切呼叫为兰姐,在县公安局,对下面情况清楚。
那个时候去到那里,都是靠二条腿走路。公社干部则配备有一辆自行车,在后盖用红字写上公社二字,这就是公车,新旧不一。他们落乡多数骑上自行车去。
兰姐走在前面,李组长几个跟在后头,顺着斜坡而下去,到了那岸边。就跨步行上那条木跳板,上船来了。
那是个木艇,没有遮盖,是个横水渡。靠人力用竹竿撑,到江中水深处,便用木桨划着,然后再撑近岸。
韩宇没有想到,公社下面还有这么大的江河。环绕着村庄而过,江水悠悠东去。
李组长对船工说,我们几个是县工作队的,到大队去。那好的,很快就过去。说是县、社干部则免费通行。
韩宇想起刻舟求剑的故事,又想起在民间传说的“我的孩子掉进水里去啦”,人们惊慌失措下去抢救。结果是一只鞋子,这是方言与普通话误解引来的笑话。
四人行就成众,过了村庄,顺着那条斜坡路而上。行着行着,李组长突然停下,哎呀,出一身汗了…兰姐也停下张嘴喘着,李波说,真的累啦…
韩宇二十岁,也觉得有些累,何况他们的岁数呢。停了一会又继续起步,兰姐说,行吧,不多远就到了。
他说起一个故事来,一个山区年轻仔与一个平原地靓女谈婚。有一天,带靓女回家探屋,过村过垌,又爬上山岭。女子问,还有多远呀?
男子说,快了,过那岭岗就到。啊…女子应上一声,二人又继续前行。那女子在大村大垌生长,没走过那么山那么远的路。
到了那岭岗,女子一望左右,那有房屋?喂…不是说到了吗?那男子哈哈地说,用手指指是转过那对面的岭岗。
再过那岭岗,还有多远呢?那男子又说,出一段路对面见有屋就是。哎呀,听他乱指一通,那女子哭笑不得。
李组长、李波哈哈大笑,兰姐讲的故事带有幽默,知道大家要走的路还远呢。
县、社经常下乡的干部,接触群众多,所闻所见又多。日久积累,讲起乡村故事一个接一过。
有讲故事,有笑话,多人同行便不觉那么累。如是独自个人行路,觉得又累而路途遥遥。
不知不觉行到了山岗,李波说,哎呀,终于到了黄洋界…,李组长说,坐一会休息下吧。
兰姐拿出手拍擦擦额上的汗珠,对着韩宇说,年轻仔,累吧?累呀,韩宇边说边用手拍擦着颈上身上的汗水。
李组长从包里拿出一支烟,一盒火柴,一划点燃抽起来,烟雾慢慢悠悠而升起。李波说,哈哈…会腾云驾雾象神仙就好。
看下面一个个村庄,竹翠拥抱,风景优美。田垌一块块水田象镜子般明亮,远看四面群山,山峦叠嶂,风景这边独好。
李组长烧完了那根烟,看一眼手表,便说,又起行啰…。李波接过兰姐故事那句说,过了那岭岗就到了,哈哈…好惜不是那靓女,齐声笑起来。
李波说,现在有个别大队干部文化水平不高,识字不多。不过有他独特的一面,贯彻上级会议精神,各项工作落实很好。
说到有一大队支书,在公社听会,公社书记布置当作农村工作。他做笔记用符号,因为很多字不会写。
耙田,上面用一横,下面打三四个竖,看符号象一张耙,意思这段抓好耙沤田。清明前要插完田,就打成γγγ这样子,象一根根禾苗。
韩宇哈哈一笑,这觉得挺有趣味呀,这支书做了多久?李波说,啊,做了很久了。
他虽然文化有限,识字不多。但智商不低呀,是一个聪明能干的农村干部哦。
李组长说,公社有一个王付主任是落在这片的,到大队开会他会到来,听听他对工作上的建议。
李波接过话题,哦…这个付主任呀,在公社很出名的,是一个老黄牛了,深得群众的赏识。
他已有五十岁了,驻大队、生产队又好。不识他的人,还以为是一个农民大叔呢。
到那里都挑着一担泥箕,看见大路上有牛粪猪粪,就放入箕里。他很早走床,到屋头巷尾巡过一大遍,经常一担担挑去生产队的大粪坑去。
在群众中传为皆话,还很有趣地为他起个称谓呢,积肥主任。
那时候,化肥极少,猪粪牛粪就是优质农家肥。有了肥料就有粮食增产丰收的保证。
韩宇心想,他是一个多么勤劳务实,而又有远见的好领导呀。来自群众又到群众中去,一般人做不到的事,而他做到了。
行着行着,离大队越来越近了。韩宇心里在说,佩服…,明天将认识认识这个公社付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