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地板被奎耶娜父亲踩得吱吱作响,胡二毛走在后面被奎耶娜父亲高壮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
“我们要见奎耶娜!”胡二毛隔着人在后面喊道。
“金沙呢?”搭话的人一边问一边笑,笑容将脸上的刀疤挤成奇怪的折线,扭曲的刀疤又将他变得面目可憎。
胡二毛从怀中掏出一袋金沙并扔给了刀疤脸,并很强硬的表示在没有见到奎耶娜之前不会有其他。
奎耶娜很快通过刀疤脸身后的厚重木门被带了进来,肿胀的双手是因为长时间捆绑所造成的。奎耶娜父亲嘴唇在颤抖,他非常懊悔且焦急,以至于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无聊的谈判上。他从怀中掏出另一袋金沙甩到桌子上,伸手就想去拽奎耶娜。
一个有着红色胡子的男人用身体挡住了他。
“胡先生,我们说好的是三袋金沙。”刀疤脸眯起眼前看向胡二毛。
“费尔南德斯先生,这已经是我们全部家当了。”
刀疤脸低下头玩弄起手中的匕首。这是暗号,胡二毛下意识警惕起来。果然站梁柱后的枪手在跃跃欲试,他突然双膝弯曲,双脚夸开,就要在拔枪的时候,一声枪响,子弹从窗外破窗而入,打在梁柱上激起碎木屑飞溅到枪手的脸上。
胡二毛从腰间拔出手枪击倒站在楼梯上端的枪手。这时候奎耶娜父亲已经解开不符合印第安服饰的宽大外衣,两捆硕大的炸药露了出来。谁再袭击我们,就同归于尽。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确实镇住了对手。在炸药的帮助下,他终于握住了奎耶娜的手。
低估刀疤脸的狠辣是奎耶娜父亲犯的致命错误。当他弯腰准备拾起桌子上那袋金沙的时候,刀疤脸开响了别在腰间的手枪,子弹就像一把巨大顿挫的铡刀,将奎耶娜父亲的手从胳膊上分离了下来,瞬间子弹像雨点一样袭来。
胡二毛从窗口鱼贯而出,落地打了一个滚藏在了马槽的后面。奎耶娜和父亲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子弹像穿过纸片一样轻松的贯穿他们的身体,在身后留下核桃般的大洞。因为火力相差悬殊,胡迪克只能骑马接走父亲,三人向森林的方向撤去。可能是害怕有埋伏,他们并没有追过来,钻进森林中的三人这时才放下心来。
胡二毛不允许胡迪克现在悲伤,他们要马上踏上逃离的路,回到部落会把灾难一同带回去。因为部落与白人贸易,尤其白人需要大规模草药,这才让他们部落没有像其他部落一样遭到大规模杀戮,回去只会害了其他人。他不让安塔跟随,因为她属于部落,而他永远是一个外人。也许逃离是我一生的宿命,胡二毛和安塔告别的时候这样说。他留给安塔两颗鸽子蛋一样大的砖石,这是给两个女儿的。
胡二毛的故事讲到这里,他磕掉烟斗里的烟灰,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之后你们就来到了这里?”彼得问道。
“是的,之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彼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