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
昨天是葬礼的第二天,出殡,下葬,盖棺定论。
早上七点多,出门,回到村里。
八点半左右,孝眷们跟着孝子(大奶奶的儿子)行大礼,手持杨木棍,叩首九次,放回木棍。大奶奶的孙子,行礼时,依然手持高粱杆做的纸杆子,白纸红贴花。
随后,去往客屋,暨招待客人用餐而在户外搭起来的大棚。厨屋,暨做饭的地方,紧挨着客屋,中间放置了两个茶水炉。
太阳渐渐出来,还是很冷。据说,最低气温零下6度。
早上第一场待客宴,有十一桌,每一桌都是两瓶白酒,两盒玉溪烟。烟,即使没人抽也都会带走;酒,没人喝的话便在宴席结束后收回。这第一场宴席,在九点半左右结束。
早上第二次待客宴,磨磨蹭蹭有点晚,开席已经是十点半了。客棚有十一桌,旁边人家堂屋里有一桌高座,主要是大奶奶的两个孙女婿家人。唢呐班子是一桌,厨屋的厨师班子是一桌。这一场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
紧随其后,亮花圈。忙工们扛着花圈走在前面,孝眷们随着孝子叩首一次,随后出门。唢呐班子分为两拨,前面一拨,中间一拨。依然是大奶奶的孙子跳着纸杆子,领路,后面是管事的老总搀着孝子,接着是孝眷们。中间是唢呐,然后是女眷。顺着村子画了一个圆,走过村庄,走过河岸,走回家。孝眷们随着孝子一叩首,放回木棍,仪式结束。
中午的宴席随后开始,依然还是两场,不过这次没有了高座。
下午,大概三点左右,出殡。
孝子带着孝眷们叩首,棒工将棺材合力抬出灵堂,放置在门口的铁架车上(由钢管组装而成,下方安装有轮胎)。孝子三步一回头,叩首,泣拜。一行人,朝着墓地方向前行,围观的人紧随而行。
又一次路祭。三牲,鸡,鱼,猪头。
孝子叩首后,到路边跪下,粗大的木棍横在地上,头触木棍,哭泣哽咽。
二老爷领衔,给嫂子(大奶奶)擎香祭奠。随后,一拨拨宾客祭奠。过程中,对交通多有阻塞。唢呐声阵阵不绝于耳,礼炮声隆隆。
礼毕,再启程,奔墓地。
墓地在山上,半山。好在山不高,水泥地修到了地边。
不过,从地边往墓地的那一段路,地形高低不平,有坝堰,有庄稼,有花椒树,并不好走。棺材的四个角,各有四个人,共有十六个棒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棺材被抬到坟墓前,大老爷已经在里面等着。大家又小心翼翼地将棺材放进墓地里。礼炮的隆隆声中,我们脱下孝衣,并且把孝帽子的线拆开,让其还原为一张白布。唯有孝子,用一件外套,盖在了孝衣上面。
大家离场,留下棒工们在埋坟,时间应该是在四点多。
五点多的时候,我们7个人带着铁锹和镢头,去坟地,添土。我们跟前面埋土的棒工们,是不碰面的,我们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路。
后面,还有大奶奶的至亲前往坟地,圆坟。这也是最后一道大的仪式。仪式结束,孝子脱下孝衣。
晚上,还有一场招待宴。
至此,出殡仪式结束,大奶奶的一生算是盖棺定论了。
有好多老人,在追着看,从亮花圈的路上,到路祭,到去往坟地的路上,跟随,观望。
五六十岁者有之,七八十岁的也不少。
这些老人,既是在看一场热闹的葬礼,欣赏唢呐班子的表演,更是在看死亡之后他人子女亲属的表现。
或许,他们也在思考自己的身后事。
一个写作爱好者,诚实地记录自己点点滴滴的足迹,不时的迷茫和困惑,真实的思考和体悟,以及那些偶尔一闪即逝的灵光~~~
---------------------------------------阿皮Pon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