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永远做好朋友
“你到底在跟谁谈恋爱？是张雪梅还是李雅芳？”王秀兰接着说道：“我现在是一头雾水，真搞不明白你到底爱的是谁！”
“想不想听我说实话？”
“当然想听啊！”
“那么我就告诉你，我其实真正爱的是……”
“你不要信口开河！”胡战勇连忙打断他的话，“张雪梅会不高兴的！”
“关你屁事！”陈文海质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会不高兴？是她亲口对你说的吗？”
“她才不会亲口对我说这种话，我算老几呀！”胡战勇拍了拍陈文海的肩膀，“你不是上海人吗，干嘛要去追一个乡下丫头？”
“张雪梅是乡下丫头吗？她是在县城长大的，怎么能说她是乡下丫头！”
“你们上海人傲得很，凡是外地人，在你们上海人眼里都是乡巴佬！”
“别把我包括在内！”陈文海接着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把张雪梅看成是乡下丫头，她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乡下丫头。”
陈文海又收到了李雅芳的来信。
正在办公室里读信的时候，王秀兰进来了，她问陈文海：
“是对象给你来的信吧？”
“什么对象不对象的！”陈文海很恼火，“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我弄糊涂了，你现在到底是在跟哪个女孩谈恋爱？”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你该不会是在脚踩两只船吧？”
“我是这样的人吗？”陈文海接着说道：“她们两个都只能算是我一般的朋友，不同的是，张雪梅还是我的同事。”
“那你打算以后娶谁？”
“我不知道！”陈文海觉得这样说不妥，便连忙改口道，“谁愿意嫁给我我就娶谁！”
“如果这两个人都愿意嫁给你呢？”
“那我肯定会选择张雪梅了。”
李雅芳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刘桂芝进来了，她把一封信放到李雅芳的办公桌上，“你的信。他又给你来信了。”紧接着又笑着问道：
“你们俩谈得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还能怎么样？我们刚开始谈。”
“这个陈文海我听人提起过，好象很有学问。”
“令人遗憾的是，他的体质太弱了，明显的营养不良，更糟糕的是，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大病了一场，直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病恹恹的，看着叫人揪心。”
“你好象很同情他。” 刘桂芝笑着说道。
“我确实很同情他。” 李雅芳接着说道：“由于身体原因，他没能把书教好，有的人不但不同情，还对他有看法，甚至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和伤害他。前一段时间，他和他们学校的张雪梅互相之间产生了一点误会，结果是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青蛙事件，再一次把陈文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个陈文海也真够倒霉的。” 刘桂芝用同情的口吻说道。
“说心里话，和这样的人谈恋爱，我感到压力特别大。”
刘桂芝走后，李雅芳把信拆开，认真地读了一遍。陈文海在来信中说：
“我们俩是在非常时期认识的，这使我感到非常荣幸，同时我心里又感到很不安。为什么呢？因为你能不为流言蜚语所惑，顶住重重压力，使我在迷茫中看到了希望，然而你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让你来为我这个须眉男儿遮风挡雨呢？
“说心里话，我现在仍然在爱着张雪梅，并且已经爱得不可自拔，在这种情况下，我似乎已经没有勇气再和你继续交往下去。
“你是一个好女孩，如果没有张雪梅，也许我还真的会爱上你。现在命运让我先认识了张雪梅，因此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成为恋人。这似乎有点残酷，然而我们又必须面对。我这么说，你心里一定会很难受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在这里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也许你会说：既然我们之间做不成夫妻，那就干脆拉倒算了，然而事情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说心里话，我不忍心和你分手，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充实。你是那么地见多识广，那么地健谈，我从你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读了陈文海的这封来信，李雅芳感到心情特别复杂，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跟他交往下去，还是从此一刀两断？”
李雅芳的眼前似乎浮现出陈文海那单薄的身影，她的心似乎在隐隐作痛。
“不管怎么说，陈文海这个人还是很值得同情的，他的经历是那么地坎坷，他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和痛苦。
“陈文海不但是值得同情的，而且还令人敬佩，他从来没有在命运面前低过头，不管环境多么险恶，处境多么艰难，他总是那么乐观、顽强，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从一定意义上说，他是一个英雄，一个宁折不弯、勇往直前的英雄，和这样的英雄交朋友，我李雅芳无怨无悔。”
想到这里，李雅芳决定马上给陈文海去封回信，告诉他：“我李雅芳愿意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你在我的心目中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到了星期六的下午，陈文海按照惯例提前下班回到了父母家。
刚跨进家门，陈春梅就对哥哥说：
“刚才雅芳姐打来电话要我转告你：今天晚上她在老地方等你。”
“等我干嘛？我不会跟她谈恋爱的！”
“哥，雅芳姐是不是特别崇拜你？” 陈春梅笑着问道。
“我没有资格接受别人的崇拜。”
“可是在雅芳姐的心目中，你就是一个英雄。”
“我算哪门子英雄？连书都教不好！”
“这不能怪你。”
“不怪我怪谁？”
“只怪学生的思想品德太差，语文基础太差，怪现在的社会风气太坏。” 陈春梅歪着小脑袋问道：“我说的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事实。” 陈文海神情严峻地说道：“现在社会风气还没有从根本上得到扭转，我们当老师的肩上胆子沉重啊！”
“那你就好好地干呗！”
“如果不是那场大病摧垮了我的身体，我就一定会大干一场。”
“现在我们国家百废待兴，要我们年轻人出力的地方很多。”
“经过将近一学期的教学，我发现：学生的语文基础差得惊人，大概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要想把他们教好实在是太吃力了，更何况我的身体这么坏。为了把他们教好，我是每天疲于奔命，累得都快要趴下了。”
“你这么累死累活，可是有的人还不满意，甚至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和伤害你。” 陈春梅气愤地问道：“这种人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有的人就是不会体谅人，总喜欢对别人提出过高的要求。” 陈文海接着说道：“只要我尽力了，我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反正我问心无愧，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我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历史一定会作出公正的回答。”
到了晚上，陈文海匆匆忙忙地吃了饭，然后便怀着激动的心情向老地方走去。
到老地方要经过一段厂区铁路，当陈文海沿着铁路往前走的时候，他想起了上次和李雅芳会面时的情景。那天晚上陈文海和李雅芳并肩走在铁路上，李雅芳问陈文海：
“你说，我们俩像不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么说很可笑？”
“我可没这么认为。”
“那你刚才为什么光笑不说话？”
“我刚才不想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爱着张雪梅。” 李雅芳又笑了，她抬起头，两眼盯着陈文海，“我说得对不对？我是不是说到你的心里去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叫我说什么呀？你都已经猜到我的心思了。”
“她爱你吗？”
“我不知道！”
“你是木头人？”
“如果我说她爱我，你会相信吗？”
“我想会的。”
“可是有的人就是不相信。”
“你管那么多干吗？只要你们俩确实是真诚相爱，别人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会开导人。” 陈文海感到浑身轻松，“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
“为什么？”
“如果你在认识张雪梅之前就认识我，你还会这么说吗？” 李雅芳接着说道：“其实我也认为：你和张雪梅才是天生的一对，我们俩永远只能做一般的朋友。”
“这样不好吗？”
“我没有说不好啊！” 李雅芳认真地说道：“认识你我感到很荣幸。”
“我也是这种感觉。”
“那我们就永远做好朋友。”说着李雅芳便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陈文海也伸出了手，于是两双手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回忆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正好有一个女孩从他的身边经过，见陈文海独自一人偷着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文海发现：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显得更好看。他想：“如果这个漂亮的女孩是我的妻子就好了！”
2025年6月14日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