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额娘在怎么了?额娘也大不过皇后去啊?再说了,我额娘那性子,年节都不愿意去宫里应卯的,怕是原来咱们这位娘娘也没少给她气受。”苏泰不知道上一辈故事,喝着酒随意聊着,反倒是边上两个女人听出了点不对劲来。
自然不好明里点醒他,只不过一左一右来给这舅甥两个敬酒,说的不过是愿舅舅舅母平安吉祥,长命百岁。哈尔岱便哈哈笑了,说这哪里是给忆宁过生日啊,成了我们两个老家伙来讨酒又讨吉祥话了。心情一好,便又多嘱咐如锦几句,叫她日后一定小心处事,尤其进宫的时候,要谨言慎行,少说几句人家只当你是笨嘴拙舌,一旦说了你的道理,一则是顶撞天家,二则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双耳朵听着,别人心里存了什么心思哪里会告诉你,回头吃亏都不知道吃在谁身上了。
如锦点头听了。她哪里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呢,只是原先怕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万幸祐龄是个好相处的,偏还是逃不过,竟又被卷进这深宫的糊涂账里。要是还是在原先绛云轩里头,她跟杏儿两个,有说有笑,想哭想闹,左邻右舍有个磕磕绊绊的没两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就过去了,多简单的日子,可是再也一去不返啦。那一日杏儿带着两个娃娃来看她,还抹了一阵子眼泪,说替她憋屈得慌,她瞧着那俩胖小子指望自己娘怀里钻,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反过来要杏儿劝,说为了肚子里这个小的,也不能再伤心落泪了。
虎子明儿一早要回宫里,这会儿就得早睡。吃了寿面,一家人说了好些吉祥话,送两位老人出门上车,就折回屋子收拾睡觉。
一上车老福晋就揪着哈尔岱的耳朵念叨:“你也没喝多少啊,糊涂了?什么话都跟孩子们说!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说他干嘛!别说大格格不在了,就是大格格在,那皇后还是皇后,大格格还是得跟皇后磕头。天子跟前的事儿,当初你姐姐为什么不愿意?你以为皇帝心里就没一点怨气?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皇后虽然是没安什么好心,咱们陛下一开始保不齐也是存心的。”
“嘘——”哈尔岱捂住了她的嘴,“叫我少说两句,你听听你说的,让人听去,哪一条不是罪过啊?我是说,孩子们都大了,有些事让他们知道也好,心里有个底,日后万事都有个防备。唉,你瞧这一家子,这几年多少事儿,我不得护着他们嘛。”
“是是是,您是亲舅舅,知道护着自己家里头人。我这外八路的舅母竟是个没心没肺的了。”福晋瞪了他一眼,拧过身子不去理他,偏偏老头儿又把她掰回来,自己挪挪屁股蹭到她身边,“不不不,我们福晋最亲最亲了。来来来,福晋也来亲亲我,心疼心疼我......”
“去去去,老没正经的,奴才们在外头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