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泰一路跟在娘儿俩后头,听她说了这些,心中一片柔情,只愿今生不要负了她才好。
门口家丁来报信,说王爷和福晋到了,一家人赶紧迎了出去。
哈尔岱跟福晋前后脚打车上下来,虎子就已经颠颠儿地过去给老人家请安问好。这岁数看见小辈儿活蹦乱跳原是最欢喜不过,哈尔岱忍不住一把举起虎子,“忆宁,想不想舅爷爷?还要不要胡子扎扎?”
“舅爷爷快放我下来!我阿玛说我长大了,不用抱了,自己能走了!”小家伙在他身上乱扭乱挣,倒把个老王爷乐得开怀大笑:“是是是,我们忆宁是大人了!”
于是说说笑笑到了正厅,早已摆好筵席。既是给虎子过生日,除了他爱吃的各样饭菜,如锦白日里又拿白面捏了些小兔子、小刺猬、小金鱼儿什么的,用红豆绿豆点了眼睛,包了豆沙、枣泥和糖桂花,上匣一蒸,别提多招人爱,虎子简直挪不开眼睛,一边呼烫一边还往嘴里塞。
祐龄看着便笑,拉拉如锦袖子,“这孩子,有点儿爱吃的就高兴成这样。以前没好意思告诉你,他刚上我们那院那会儿,天天夜里哭着找娘,你猜最后怎么着?非要吃一块奶饽饽儿才能睡着!”
如锦心头兀自一酸,还是勉强笑着应了。
“他打在我肚子里那会儿就馋嘴,可不就是改不了了么?要不万岁爷怎么赏了他一篮子点心?”那孩子正老老实实一本正经给两位老人家磕头、敬酒,再站起来的时候,如锦便觉得,几天不见,虎子又长高了些似的。
王爷自然送了虎子不少好东西,尤其说他在围场的马棚里给忆宁预备了一匹科尔沁送来的小马棒着呢,等得空就要去教他骑马。哈尔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想起他姐姐原来那匹马也是打科尔沁送来的,浑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那马可比他们兄弟几个的马名贵许多,是先皇赐下的,馨宁格格给起的名字叫“雪花”。
看着忆宁那双纯真、清澈的眼睛,他又喝了一杯酒,一手拉着老福晋,一手拉着苏泰感叹着:“要是你额娘在啊,不知该多高兴呢!听说如锦又有了?好好,这样才是正理。”又招招手叫如锦过来。
“如锦啊,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我知道从前你虽然听了我的话,可未必信我服我。如今我也算你的长辈,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都是为着你们,为着忆宁好啊。”
如锦闻言不禁要习惯性跪下,早被苏泰拦住。哈尔岱笑笑,“你是有身子的人,我们不讲这些虚礼。上次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心里委屈,那也是天家。这都另说,我只告诉你们,咱们那位皇后娘娘虽然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也未能时时事事如她心意。且不说眼下六宫争宠,雨露不均,她原也是有心病的。皇后脾气不好,你们偏又不巧戳了她的心病,才有了后来这些事。要是你们额娘在啊……”话说到半截,福晋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老东西喝多了吧?乱扯什么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