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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一本清代理学家陆陇其的日记,随意翻了翻,想看看在写作尚未职业化的时代,文人整天写些什么?
只见姚椿所作《后序》道:“古之君子,因省身之学有日记,盖本于曾子‘吾日三省’之说,而兼古史记言、记事之体。”古人写日记有三大功能:一是反省,二是记言,三是记事。如此说来,我的日记内容大体符合此三项功能,只是我之所作、所为、所读、所思不及古之君子精深宏阔,然亦非终日婆婆妈妈、柴米油盐,行止坐卧间不失书生本色。
陆陇其出生于1630年,日记始于顺治十四年,即1657年。是年,陆先生27岁,应试考取秀才。他本无意走科举之路,奈何温饱问题,又不得不为之。故一考完试,就捧起理学之书大嚼,还感叹道:“此志蓄之已期年矣,为试事急迫,不能行此事。”他准备花一年时间攻读四书,这想法已在脑袋里存了一年,只因考试耽搁至今。生计与问学的矛盾一直是困扰他的难题。他并不后悔自己因学而致贫,反道:“但自量学业非能过人,则贫贱不为不幸”,是因为自己学得不够好,所以才贫贱。又道:“人自不学耳,学何负于人哉?”
接着写,那天贡院考进士,门都关了,官府恐有遗珠,又打开门呼召,朝廷求贤之意诚。可惜他高卧家中,不知道,错失良机。惋惜之余,又自慰道:我学得还不够精纯,良工不示以朴,仓促应试,也不是君子之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所以他继续安贫乐道,精研理学十数载,于40岁时,才考中进士。
陆先生在日记中常记师友之嘉言,如:
“士君子出言,当一言当百,不可多言取厌,虚言取薄,轻言取悔。”
“士君子临事,当于难处求其易,易处思其难。”
“昆弟而事亲也,当争胜,不可交委。”
“论子者不可于短中求长。”
临池日志(50):画不好,就怪罪纸笔
跟着“墨池书画苑”直播课画雪景。直播课每天教临名家名画。这幅雪景是黄君璧先生的画作。以前参加过县文化馆开办的公益班,上了两三堂课。老师说,学画一定要临名家作品,不能临老师的画作。这个道理与书法是相通的。学书法时,老师只教我们照着字帖临。其实字帖,尤其是碑帖,书写的笔势、笔划连带关系很难看懂,临老师的字就容易多了。可老师临习古人,只得古人的十分之一,我们临老师,便只得百分之一、万分之一,与古法、古意相去甚远。
这幅画,连画两天还没画完。用错了纸,应该用生宣卡纸,这半生宣的纸一点都不会洇化,也有一点好处,不会弄脏“白”处。
墨池的老师说,初学者画山水,只需选出锋两三公分的兼毫笔,因为兼毫笔吸水,狼豪不太吸水。虽然大师们都说石獾毛的笔好,但初学者难把控。纸选生宣或半生宣,不要用加厚的卡纸。
关于纸与笔,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词。这位老师说狼毫笔不吸水,我深有体会。我习惯用一枝小狼毫画,不是水吸得太干,就是水过湿,在擦色时,干湿很难把控。还有这卡纸,我也觉得它的生熟程度,与宣纸是不一样的,一般生宣卡纸相当于半生熟。而半生熟差不多就是熟宣,墨水滴上头,凝成一小水珠。
大师作画,似乎都带自己用惯的笔和纸,作画工具还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