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 | 过去的事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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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风语阁文苑【过去的事】主题作业。

我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你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喜悦,我的儿已长大,又莫名地忧伤,以后的日子大抵是一次又一次这样的更多的目送。

这短短的一幕,突然回忆像电影一样拉扯着冲向脑海,电影中那曾经的我们也被这样地目送。

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小山坡上,池塘边的草长得快要跟她一样高了,似乎要把她隐藏在草丛里,走了很久,回首,仍能见到她伫立在那里,久久地没有离去。

哥哥说,外婆真傻,站在那看那么久,也不能看着咱们到家啊。

年少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跟在哥哥的身后,跟着他的脚印,一深一浅地走着,像个小尾巴。我们经过一个池塘,池塘里的小鸭子嘎嘎嘎地欢笑个不停,最后面最小的那只还不停地用嘴往自己身上抖了抖水,可爱极了。

没走几步,又经过另一个池塘,池塘边用一根根的竹竿搭成的架子,架子上爬满了枝叶,垂落水面的叶子上还开满了黄色的小花,哦,我知道,这是丝瓜,因为我们家也有种的。

我和哥哥就这样穿过一个又一个池塘,走过乡间的田野,走向那远处的小山,我们偶尔回头,每每回头都能看见那个身影,那愈来愈小的身影,直到我们转弯步入山中的那一刻再也不见。

去外婆家要爬过几座山,经过几个池塘,在那些外婆可以看到的以及看不到的山和池塘里,藏着一颗外婆关切和担心的心,它一直跟随着我们,不止于目送。

我和哥哥喜欢去外婆家,外婆家有院子,院子里有两棵茶花树,院子前面还有一排的橘子树,喜欢外婆家的围墙和大铁门,似乎那是区别于普通人家的象征。

我们还喜欢外婆家露天的小池塘,喜欢看里面的几条红鲤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仰头望去,那二楼的平顶上,几只灰色的白色的鸽子咕咕咕地叫个不停,它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每次外婆上去撒上一地的吃食,它们才会闭起嘴巴,然后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阳台上的花,静静地垂落下来,不知疲倦地一直延伸下来。最喜人的是那无限生长的多肉和仙人掌,尽管没人理睬,它们也尽情地释放美丽,不断地延续着新的生命。

从楼上下来,外婆便会悠悠地走进厨房,给我们准备美味的午餐。我们站在池塘边,边喂鱼边看着外婆做菜时娴熟的背影,切菜,洗菜,炒菜,直到厨房飘来香喷喷的味道,我们便会不自觉地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开始拿碗,摆筷子,盛饭,端菜上桌。

吃饭的时候,外婆总会问:“怎么样,今天的米饭软不软糯?”

年少的我们哪里知道米饭还有不同的味道,我们只会笑嘻嘻地回答:“外婆炒的菜才是真的好吃。”(秘诀大概是外婆炒菜油放得很多)

外婆家有各种糖,硬的,软的,都是我和哥哥的最爱。外婆家的正厅里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小小的,方方正正的,里面跳动的是葫芦娃、海尔兄弟,还有那不知名的古装片、抗战片。

看着电视的我们,回过头去,看到外婆打扫院子的身影,外婆似乎一刻也不停歇地在干这干那。她就这样默默地,也不会叫我们帮忙,一个人清扫庭院,一个人浇花,一个人去菜园摘菜,一个人整理。

外婆养了一条狗,黑溜溜的,成天跟在外婆身后,忠实得像外婆的影子。

又到了要回家的时候,外婆把我和哥哥送到屋后的小山坡上,站在那池塘边,池塘边的草长得快要跟她一样高了,似乎要把她隐藏在草丛里,最后,她永远地躺在了那片池塘之上,隐没在那一方草丛里。

于我,最大的遗憾是,在外婆离去的那一刻,我仍远在千里,为什么不回家呢。

如果有来世,我想要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人生才不会有那么多的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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