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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个不错的处所,窗前树木簇拥,鸟鸣幽静,凭窗而望,清溪河一衣带水,如一条玉带在两岸葱葱郁郁的树木中自北向南逶迤而去,茫茫的河面上有两三艘快艇,是游玩的吧,在河面上悠哉游哉地飘移着。
屋内则清幽凉爽,透窗而进的凉风徐徐如衣袂,东面素洁的墙壁上挂着长长的《富春山居图》,虽为印刷品,但依然绵绵而富有韵味;和它相映的对面墙壁上则是张局长的行草书法横幅《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是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潇洒飘逸,墨白相间,生动而富于变化。东西壁下各有两盆滴水观音和富贵竹。整个室间素洁、幽静而富于文化气息,这一清居雅舍就是张局长在车上所说的“滴水观音”,是秋君公司下经营的会所。
张局长和白芷下车后,秋君热呵呵地先和白芷打了招呼,便和张局长说笑着、熟稔的和他们一起从一楼到了二楼,经过了“鸟鸣涧”、“花云阁”,到了这间 “望水间”,便安排服务员端上了茶水,说道“你们先喝茶,晚一会我再上来。”便离开了。
这秋君好像在哪儿见过?白芷在脑海中搜索着秋君那似曾见过的乐呵呵的笑容。
两人相挨盘腿而坐,张局长从后面的饮水机中分别给两人面前的杯子中倒上白开水,接着又稍稍斜仰倒出,边倒边说,“这叫洗茶,也叫醒茶。”接着又分别给两只杯子注上白开水,“绿茶、清茶最好就用这种饮水机中八十度左右的净水,如果是一百度的沸水就把茶叶烫死了,茶味俱无。”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着,她想帮忙做些什么,但不知道做什么、怎么做,在张局长第二次分别给两只杯子倒水的时候,他拿起了自己茶座前的杯子,但张局长把她拦住了,亲手把那只杯子拿了过来,在饮水机下倒满,又递到了她坐的茶架上。
看出来张局长今天心情好,兴致不错,他指着她面前的茶杯,“你看,”她瞅了瞅,杯中绿色的茶叶如银针一样细细密密,在茶水中轻轻地上浮下扬,稍顷便俱落于杯底,杯底绿绿的,如初春的草茸一般。
“稍停一会再喝,”张局长在自己面前的杯面上轻轻地用手摆了摆,似乎要扇去从北中溢出的热气,接着又从茶座右边拿起了遥控器,朝北一摁,北面墙上的荧屏便倏然开了,整个室间瞬时荡起了缕缕轻轻的音乐: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坠落,消失在遥远的银河,想记起,偏又忘记……
是张胜美的《昨夜星辰》,这首歌白芷听过,也会唱,起码会跟着吟唱。“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首歌,”听着白芷低声地随吟随唱,张局长笑了。
“能跟着唱,”白芷边说边端起茶喝了一口,“大学时和同学们在一起聚会时经常唱歌。”
“呵,”张局长看着白芷喝了一口,便问道,“怎么样?”
“……”白芷有些不解,端着茶杯的手半停着,望着张局长,什么怎么样?
“茶呀,”张局长笑呵呵地指了指她手中的茶杯。
白芷明白了,看着张局长搁在茶座上的茶杯,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己先喝上了!
在吟唱中竟没有感觉到什么茶味!她索性又试着啜了一口,在口中缓缓地顿了顿,似乎有点青涩,还有点草香,淡淡的。
“草香。”她边搁杯边轻快地说道。
“好!”张局长脆然道,“女子可教也!”
白芷也浅浅地笑了,虽然她不知道张局长话中的意思,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张局长的快意和赞许,自己也快乐、美好地笑了。
白芷浅笑着,依然是那副简洁的着妆,素洁而美,尤其是那双水晶凉鞋,好像闪着莹白纯美的光泽,张局长瞟了一眼,便如飞鸿般瞬间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