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人石心两点水
淡淡的皮笑肉不笑。
互不示弱。
看着不甘示弱的两位针锋相对,“我知道了。”霍越及时求圆场,无奈一语。
“是吗?”霍越的妥协意味分明,温禾小眼神也看的明了,于是也稍稍收敛。
“想念诗忆才会想到我来吧。”霍越熟络的打趣。
“诗忆也只有我会想他,而你,你想要想念你的人,另有其人吧?”
“你哪有时间想我?诗忆都够你想了。”霍越摆手否决,自然不相信玩笑话。
“哪有呀。”温禾娇羞小样,随意展露。
我若无其事,继续与服装各路面壁交流,耳朵里堵塞不住他们的谈话,声声句句侵入耳。
随后一声熟悉的问候跳入耳。
“霍越。”
“表哥。”
“你还有这般标志的表哥?”温禾的兴趣顿时勾起。
美女对帅哥都没有抵抗力吗?
“我表哥,陆骐騟,我朋友,温禾。”霍越介绍。
陆骐騟“你姐不在这吗?”
我走向门外,初声,露面。
“找我有事?”我轻轻一问。
“有”陆骐騟干脆直落。
“什么事?”
“出来谈吧。”
“问问老板同意不?”我丢给陆骐騟一个眼神,由他自己去分解。
霍越乐得笑着“去吧哥、姐”。
我们出来,并肩而行。
一直的旁观者,现在是当局者。
我竟与陆骐騟。
陆骐騟竟与我。
不可置信?
还是不习惯?
“怎么了?”
“你怎么了?”我问陆骐騟。
“对我无话可讲吗?”
“你如果有就说呀。”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呀?”
“为什么?”
“你不问我为什么邀你一起出来吗?”
“为什么?”
“你不问我为什么总是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直在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
“做牛做马,自由选择。你想要我怎么选择?”陆骐騟收住脚步,等待。
我回头,看他。
“你想我‘要你’怎么选择?”
“你想要我‘要你“要我”’怎么选择?”
“你想要我要你要我要你怎么选择?”
晕了。
噗哧乐了。他紧随至同步。继续前行。
“昨天下午去找你了。”
“我不在,什么事?”
“马上揭晓。”
三味书屋。赫然出现。距离本就不远。
“你也喜欢这里?”
“对呀,尤其是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
他说的随意,毫不在意。
“是吗?”我不知道你我还有这么巧的默契呢。
蓦然回首,抬头,惊见,一直寻找的,就在那里。
惊喜。
“终于找到了。”陆骐騟先下手为强。
我就不明白了,他找我的目的,难道就是让我陪同他买他喜欢而碰巧我也喜欢的书吗?
还有,难道这么巧,他就轻而易举找到了我一直求之不得的书?
我专心盯着手里一本书正在翻页,好一会,“瑞冰。”我听到陆骐騟叫我,我没有回头便随意应着“恩。”
“昨天有事找你。”他平和声音中夹杂了几滴重音,让我的视野离开我的书页,专心对他。
“什么事?”我必须表现的比较认真,生怕一点怠慢波动他的小神经,惹他不开心。
然后陆骐騟彬彬有礼的递上前刚刚到手的《追忆似水年华》。
好厚重的书。
沉重的礼。
“干嘛?”我尤其不解,这是什么情况?
“你那么喜欢,我又不喜欢?”我摆出我拒绝的理由。
“我‘不喜欢’,你还‘不喜欢’吗?”我迟疑,甚为不懂,他的用意。
“冰哥,小弟孝敬您的,请收下。”他俯身一招一式皆是毕恭毕敬状,无比恭敬。
我霍然行动停滞,语言卡壳“我···”该说什么呢。
“你敢不收吗?”陆骐騟保持着他的动作,抱着厚重的那套《追忆似水年华》,故意肃脸威胁,我看的有点傻,傻得让人于心不忍。
吃软不吃硬的我,对他有时吃硬不吃软。
我伸出双臂,护好安危。
厚重自落在我臂弯一秒,陆骐騟又迅速移走,到达他的双臂之间。
“我提吧”他没有看我,酷酷丢出一句,眼角的笑意藏不住,欲盖弥彰只好径直大步跨出书店,走向路边。我看着他的背影优雅,步伐稳重,看着距离的拉远,我忍着笑意,迈开步子向他靠拢。
几步之间,已然平行使然,陆骐騟不动声色的放缓步伐,我跟的自由轻松。
“今天返校,明天上课。”陆骐騟目视前方。
“好的。”我答得随意。
“可是你不在学校。”陆骐騟叹气一声,一副怨妇相。
“你姐在。”我随口就出,你的姐姐辛心昕在就可以了,就够了,就好了。
“可她不是你。”陆骐騟的怨气还在发酵,一个人自言自语更像是自怨自艾。
“你不必需要她是我。”
“有必要。”
“你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有时间去看看我。”陆骐騟说话间已然转了个身,倒退着飘在我前方,期待的目光凝着我,征求意味十足。
我没有回答,继续走路,是默认还是默示,随他自由理解。只是他这样注视我,真真有点避之不及。
“你好好走路”寻常话语自口而出,后知后觉撒娇意味隐隐可见。
“好”他言听计从,一秒服从完毕,乖到天理难容。
到达店里,陆骐騟给霍越打声招呼,“我回学校了”就走了。
这时赫然发现某人还在,悠闲的二郎腿,傲娇的翘着,一颗瓜子落到小嘴。
届时,一双美目直落落就定在不可放过的“我”之上。
不仅是我本身,我手上厚重的书自然是难逃干系。
沉默的酝酿,是在发酵,该如何打击、袭击、攻击我的绝招吗?
“不错,人不错,书也不错。”温禾挑眉旁观,鼻子发出一声“哼”,这是跟我杠上了。
“人也罢,书也罢,都与你无关。”我亦横眉冷对,她是我家的小样吗?走到哪都跟到哪,甩都甩不掉。
只是小样谨遵不忘的是狗对主人的忠诚,她就是主人的克星?
“当然,”温禾幽怨的眼神一闪而过,扬起骄傲的小脸投来一瞥“最好你与诗忆也无关。”
“我与蒙诗忆,与你无关。”我不生气,我平静至极。
“诗忆与我有关。”
“与我无关。”淡定如我。
“但愿与你无关。”温禾气升上,下不去,轻哼一声,不予理睬。
二郎腿消失了,瓜子不嗑了,顶着一张黑脸,绝尘而去。
快中午的时候,霍越有事出去了。
刚离开就有人找。
“冰蕊,霍越不在?”甘宁不其然跳到我面前,手里提着打包的饭菜,探头探脑搜寻霍越,她也就关心霍越的行踪。
“出去了。”
“大中午的去哪?”甘宁寻思。
恍然发现时间已是中午,随即准备回家。
“那我先回了。”
“都买了,在这吃吧。”甘宁挽留。
“不用了,家又不远。”我客气。
“吃饭吧,要去哪?”霍越从外面回来,手里多了几个袋子提着,见状,及时阻挡了我回家的去路。
“冰蕊要回家。”甘宁如实道。
“这么多食物,别浪费。”霍越把手里的打包的东西示意给我看,顺势把桌子上的那些食物向前推推,将手里的东西解放在桌子上。
盛情难却。三人围着小桌子,坐下来,霍越打开包装,端出一个米饭给我,再拿出一盒递给甘宁。
“冰蕊每天来这?”甘宁看在眼里,忍不住问出口。
“这几天才来。”我说。
“我让我姐来的。”霍越坦诚以道。
“你怎么不让我来?”甘宁谁也不看谁,只顾扒拉着面前的一块豆腐,横竖瞧着这块豆腐,似乎怎么瞧着都不顺眼,随意翻滚着这块不走运的豆腐,力道大得都要碎成渣,这是哪跟哪置气呢。
此时此刻,霍越兀自埋头在自己的米饭中,不紧不慢一口一口送进嘴里,面前的菜都没心情多碰几下。
气氛有点冷,静静的咀嚼声音响在四周,我看着各自无言的两人,寻思着如何打破僵局。
久久得不到回应,甘宁忍不住斜着眼睛瞅他,美目隐含一层蒙蒙气体,不忍直落,埋首继续以作掩饰。
我把距离霍越比较近的西红柿炒鸡蛋向着霍越的方向推了推,碰到了他面前的米饭。
霍越会意,开口。
“你自己可以来的。”霍越盯着米饭,自顾自己的回应。
“冰蕊,不可以自己来吗?”甘宁小脸仰起,与此同时嘴亦嘟起。
“不一样。”霍越呐呐而语。
“你工作也忙,他不好打扰你吧?”我试着缓和。
“哼,是他工作忙,怕我打扰他吧。”得到了霍越的回应,甘宁明显恢复了神气,只是不甘心还在,一边狠狠的点着饭菜往嘴里送,一边睥睨他观察他的变化。
“怎么会呢?”我还试图挽救。
“会怕,”霍越直接视之,“怕我打扰到你。”如此直白意味的话语竟然没有惹她生气。小脸阴转多云。
“你还知道你还会‘打扰’到我呀?”甘宁忍不住的笑的明亮。
“对了,在A超市,倒是有一个人常常被另一个人打扰。”顿时,甘宁的不良小情绪被赶走,晴朗升空,积极畅谈着她带来的各路小道消息。
“噢?”我静候。
“那当然就是,温禾打扰我们蒙诗忆咯。”
“怎么样?诗忆?”霍越问我所问。
“乐不思蜀,不太可能,痛不欲生,太不可能。”甘宁之精辟。
“如果一个,也就够受了,还是两个,真是受够了。”句句经典。
“麦苗苗也去找他了?”我问。
“你知道?她就是死乞白赖的追问当初见面他为什么要去?他真的没见到人吗?不知道在说什么。”甘宁不知所谓。
“还是许乐一那信女孩?”霍越。
“怎么回事?不问许乐一,问她表哥?”我奇怪。
“当初那信是诗忆代写的,而且也是他代乐一去见面的?”霍越。
“自然是没见到,当初许乐一为什么不去呢?”我好奇心作祟。
“没什么原因,就是乐一这边不想去,诗忆这边去就去。”霍越。
听到这里感慨万千,如果有如果,我是不是早就见到蒙诗忆了?
“那为什么许乐一还留着那信?”
“这倒没听他说过。”霍越。
我期待的心思很明显吗?
“你想知道吗?”甘宁眨眼神秘问我。
“你知道呀?”我就知道有诈。
“我知道,问问乐一,就知道了。”甘宁自鸣得意自得其乐。
我也觉得这好像是个好主意。
一日未归,晚间回归。
父母语多至极将至语塞。
“我知道”是我的回答。
思考三天打工如何?
喜欢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12月22日,周一。
一日之计在于晨,依计划行事。
我是不会感到无聊的人,心里的我不会单调。
哀而不伤,乐而不淫。
美美的思念满怀,满满的心喜好美。
谁给幸福的定义是:有事可做,有人可爱,心存希望。
丰富的安静,就是我的心理追求。
“如果你真的爱我,让我走开······”五音不全的我悠哉的哼着喜欢的任贤齐的《小雪》,自娱自乐神功非同一般,小车摇晃着载我奔向县城。
路过A超市,我不自觉下了车,止步不前,我知道里面有谁在,只是不会“无事登三宝殿”。本是应当过门不入,但是却有拦路虎。
“又去找霍越啊。不去跟蒙诗忆见一面吗?”温禾一副看家狗的模样,这点倒是跟我家小样挺像。
“不用了。”我莞尔一笑“有你看着呢。”
“那倒是,只是你也可以去看哟,只是我可以天天看到了。”温禾就是那么一副好笑不笑的脸。
“恭喜你。”恭喜什么呀,我全然不知道。
“那他也就可以时时刻刻看到我了。”温禾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她得意地笑。
“恭喜。”失敬了,我一直在恭喜。
心里的声音是“看见你?”如果他不想看、不去看、不看,那他还可以看得见吗?
只是,随后就另一个‘我’强烈‘否决’,他会不想要看吗?
那么秀色可餐、赏心悦目的温禾,蒙诗忆会不屑一顾、视而不见吗?
城府极深,看护极严。
呵呵,还通知我中午她和蒙诗忆前往飞主流。
通知我做什么。
到了店里,霍越背对我,在桌子前,我走近注意到,他在侍弄仙人掌。
“早”我招呼着就准备去瞅瞅新上架的衣服们,背后霍越叫我“姐”我回头,等待下文。
“温禾说中午她会和诗忆来。”霍越说。
“恩。”来不来的,爱来不来,跟我又有多大关系?并无多少关系。
“温禾也在A超市工作。”霍越简明告知。
“我知道。”刚刚知道的。
“姐你知道?”霍越好像怎么都想不到。
“刚才知道的。”我如实以告。
“温禾也说在那遇到你了。”霍越道,我不禁叹息,温禾可真是称职又迅猛的传话筒。
温禾想干什么?温禾想让霍越知道什么?或者说温禾想让霍越知道我什么?
“是的。”
不知道温禾会玩什么花招。
任她招招无敌,我自无招胜有招。
我想她们会以什么样的形象呈现?或是她不太高明的适时、适宜一跌,赢得他援手一伸?还是她小鸟依人的倚在在肩头,时而甜甜蜜蜜的昂首对他说“诗忆,你真好。”
······不知道不知道。
问自己想看到什么样的姿态?
什么都不想看到。
只是事实是,自己可以不看,她可能让我看不到吗?
看到时间,午餐差不多,可以回家。
回家一趟逃过他们的出现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