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门
“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是你看千万年来,他身边除了一个玉奴,还有其他雌、性?”凤梧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表示自己自己无限放宽条件。“我们暗地里偷偷的传,阎君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元朝没有反应过来:“啥?”
凤梧脸生红晕,忸怩了一阵:“就是那方面啊……”她双眼不自觉往他下身瞅。
被她一看,元朝居然生出感同身受被侮辱的情绪,一拍床,气得俊脸通红:“你看什么呢?”
凤梧忙收回视线。元朝却自顾自嘀咕:“这个也很难说啊,毕竟他情窦初开的第一朵桃花是青丘山的那只骚狐狸。”
“公子婴宁?!”凤梧福临心至,脱口而出。
元朝忙捂住她的嘴:“哎哟祖宗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小声点!”
凤梧被他捂得快憋过去了,忙用力点头。
“你知道的,狐族生下来没有性别,可男可女。当年公子婴宁跑到咱们凤鸣山学艺,还是只没有性别意识的小白狐,他生得貌美,楚江以为他是女身,便一见钟情了。”
“那后来呢?”
“我只晓得楚江被拒绝了,公子婴宁下山的时候,已经是男儿身。”
凤梧瞪大了眼睛:“所以公子婴宁为了拒绝阎君,不惜变身男子?”这是何等的可歌可泣!
元朝被她逗笑:“你怎么会这么想?狐族是爱上女子的时候才会变成男身,相反,如果他爱上了男子,便会选择女身。所以只能推断出公子婴宁那时候已经有了意中人。”
“那他喜欢的人是谁?”凤梧十分好奇。
元朝看了她一眼,笑笑:“我不知道。”
凤梧鄙视他:“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能说点你知道的吗?”
元朝无奈:“我知道的不能说呀!”
凤梧白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你知道些什么?比如,楚江的性取向?”
“……大概是个可男可女的变态?”他艰难地得出结论。
话音刚落,门被踹开,站在门口的楚江脸色铁青,杀气凛然。
凤梧瑟瑟发抖,不自觉往床沿靠了靠。
“我就算是个变态,也比你千万年没开过荤的雏凤凰要强!”楚江居高临下地冷笑,摔门而走。
元朝脸上表情石化。凤梧已经呆了:阎君到底想表达自己开过荤的自豪,还是对元朝没有开过荤的鄙视?她想了想,还是前面那个信息对她冲击更大,于是配合地赞叹一句:“真看不出来阎君已经开荤了,我还以为……”
刚转身回来恰巧听到这句话的楚江:“……”
气氛十分微妙。还是凤梧主动打破僵局:“不知尊上找元朝君何事?”
“找你有事。”楚江淡淡瞥了她一眼。
凤梧日立马乖觉地站起身:“尊上放心,我保证今年的任务能够按时按质保证完成,不辜负地府对我的一番栽培和尊上的殷殷期待!”
楚江皱眉:“行了,尽力而为吧。”反正也不抱什么希望。他抽出一封帛书:“东海龙宫传来消息,说有人在扶桑树附近看到过陆沉。”
“真的?”凤梧喜笑颜开,接过帛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下定决心:“我这就出门。”
楚江拉住她:“你知道扶桑在哪?”
摇头。
“你知道东海在哪?”
继续摇头。
“你知道门在哪?”
再一次摇头,哦不对,这个她知道,于是用力点头。
楚江脸上表情十分微妙。
凤梧嘻嘻一笑,十分自信:“我可以问嘛。”
“你问谁?”
“这个这个……”凤梧答不上来,无辜地与他对视,冲楚江讨好地笑。
楚江神色复杂,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你带着鬼六,路上有他护着你,我也安心些。出了鬼界,万事小心,若有事就吹响法螺,别委屈了自己。”
楚江对她向来严厉,难得说这些温情的话,凤梧听后大为感动,眼泪汪汪恨不能对天发誓:“阎君,我以后再也不在背后骂你直男癌,也不骂你死变态,更不骂你性无能……”
楚江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强压一口气,摆摆手:“算了,你还是赶紧走吧。”真恨不得把她踹到东海怎么办?
鬼六在一旁站着,穿了件黑色的斗篷,看不太清面容。
凤梧与元朝依依惜别:“我种了一株海榴花,你记得给它浇水啊!还有放在地窖的梅子酒,你不能喝光,得给我留两坛。我刚学会做玄信凉糕,方子夹在南柯遗梦的话本子里,你叫人做了尝尝……”一直啰嗦到元朝都觉得烦了,塞了个锦囊把她打发:“太多了路上用飞鹤传书给我吧,真的求你赶紧走吧。”
凤梧得了锦囊,这才招了鬼驾,美滋滋从地府出了门。
老实说鬼六确实是个居家旅行必背的好帮手,特别是对凤梧这种出门就迷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鬼六简直是最佳鬼形指南针。
唯独一点,就是不爱说话。整个人隐在斗篷下,悄无声息。往往凤梧说了十句话,才得他一个字:哦。如此高冷,也把凤梧整的没有脾气了。
就这么默不作声赶了一天的路,眼看东海在望,涛声如雷,凤梧揉了揉肚子,有气无力:“有吃的么?”
鬼六扔了一袋鱼干给她,凤梧摸了摸,顿时有些吃不下。陆沉这只猫崽子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还是把小鱼干留给它吧。
鬼六诧异,终于主动和她搭了一次话:“不吃?”
凤梧摇摇头,这终究是别人的一片心意吧,也不好拂了他的息,慢吞吞想理由:“闻着挺香的,留下慢慢吃。”
鬼六点头,也不再说话。
鬼架停在东海海面。凤梧要去扶桑树下,少不得问过东海老龙王。拜帖是楚江早就已经写好的,不看鬼面,也要看阎君面子,当然凤梧也不敢托大,剑光如软练铺展开来,她稳稳地踏在浪上,纹丝不动。
没过多久,海浪倒涌,从上往下竟劈出一条玉石为砌珊瑚为缀的路来。虾兵蟹将仗列左右,老龙王声如洪雷:“敖某久不见阎君,风采依旧呐……”
话说到一半,见了凤梧,却是一愣。
凤梧也有些尴尬,还是恭谨地一拜,重新送了拜帖:“不敢不敢,凤梧不过是地府遣魂使,劳龙王大驾,惭愧得紧。”
敖列接了帖子,确实是地府生死印盖的戳,人是没问题。他也是千万年的老龙精了,哈哈一笑:“遣魂使如此年轻,也是少年英才,少年英才的紧呐!”
“少年英才”、年年绩效堪堪及格的凤梧赔笑:“龙王过奖了,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