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完全解冻了。朝阳象凌河怀抱的孩子幸福地吮吸着母亲的乳汁。风凰山象慈祥的蹲坐着的母亲,注视着朝阳撤欢使娇。
“沿岸的柳树象什么?”,梦圆突然问。
没有人回答。
“眉黛还是捷毛呢?”,梦圆接着又问。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别人。梦源喜欢山水,喜欢一个人包揽这明媚阳光、微风和清凉,近看的山的裸岩碎石和野枣树的光秃无华也别有意思,好像不遮不掩的亲密无间的朋友透露隐私、倾吐郁闷或扬扬得意。说喜欢一个人闲云野鹤,也不真实,难得有伴而已,娇嫩的娇情的或者爱情的或者美甲养颜的同学怕风吹皱了颜面、怕泥弄脏了小鞋吧,她不敢冒然恳求。
堰,拦河堰是梦圆一定驻足徘徊的地方,从南外环的凌河桥顺流而下,不久就有一个。清脆的水声融万籁于一体,清彻的碧纱忽然扯成洁白的皱裙,象一个跳着巴蕾的欢快的少女,梦圆就幻想过这样,青春的美梦是春天的本愿是青年的愿心。自然对人心敬意的生发,不在于他的神秘,不在于他的丰富,也不在于他的威严,而在于他的包容、在于人归于自然的意识知觉。
“俯身自影,游鱼无依却自由;蒲草楛曝,蒹葭轻晃而自怜。投石激汶,惊鸟仓惶离水飞;振臂啸呼,苍山不答静如默。”梦圆想打开背包,拿出片纸草记兴致而自妙的几句对子。遗憾,里面只有一本书《飘》和一瓶金麦朗水,还有一卷手纸。“《Gone with the Wind》, 译成《飘》,没意思,要是《追风》不更好吗?蓄奴的时代,奴性和主子的仪态在文章里最直白地表现在哪里?口语,模糊不清吞词咽字,《汤姆叔叔的小屋》里也是这样。作者的写实笔法也需我们礼敬,原汁原味的读品还需原版好。我梦圆看原著,就对了,不是吗?”梦圆无以聊借,念想是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真真是“飘”了。
“走吧,还有几座桥在等呢?”梦圆自劝自勉。岸上的高坡上是新修的公路,有连续的铁栅栏和间隔的路灯,但那是老婆娘的裹脚__又臭又长,梦圆并不欣赏,当然路的便利性和造富意义不因我梦源的烦感而贬损。
过了三座桥,凌河开阔了很多。河边是人造的公园,当然是托凌河旖旎的风光。梦圆似乎是累了,也许贪恋曲廊的适意,凭水临风。
来了卖草莓的,很通情,小心翼翼地用最简单的两个字:“草莓!” ,生怕惊了美女,生惊了看鹅戏水的美女!
“草莓,甜!” 梦圆啃了一点,又愣在原地,眼晴直勾勾地伸向河面__
“鹅鹅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