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十八岁是最好的年纪。那十八而殇的你又是如何的孤寂与不堪。对你来说,或许那是种解脱,那你又何曾想过,那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凄凉。
医院里该死的惨白应和着你欲盖弥彰的笑,弥漫着鼻涕一样恶心的气味。我曾记得,你不爱笑。光阴已经随着头上的点滴瓶慢慢褪去,尽管窗外依旧阳光明媚,但死神还是狠心得把起伏的心电图拉成了直线。静静等待死神光临的你没有一丝挣扎。
就像心脏上的结缔组织被硬生生扯下,扔在地上扎进了玻璃渣子,再被踩上几脚,血红血红的一片。埋在槐树下的棺木,封的死死的。不知从哪飘来的种子,在旁边生根发芽。这样,你是不是就没那么孤单。你还是你,灿烂阳光下十八岁的你,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在我们心里.只是心疼你今后孑孓一身,无人相伴。
想见你。这是我一纸青山碧水的臆想,还是你翻云覆雨的思量。我们之间始终还是不可融合的两个世界。生与死的分界,喜与悲的分界,见与不见的狂想,想与不想的思量。还是没有范畴的选择,永无止境的争辩。像那被风吹散的种子,就这样蔓延,缠绵。看似自由无拘,却身不由己。
有人走了,天还迟迟未亮。如果一切还可以重来,那将是灯火阑珊,还是百转千回。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又哪里可以卷土重来。谁又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放的下放不下也只是一念之差,多想也无益。可见是一刹,念却是一夏。前者是你施舍的巧合,可后者,却是我紧握的执着。似乎没有什么介质可以把两个世界连结起来,是永远定格在两个端点的线段,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平行线。
直线没有端点。
真空不能传播声音。
并没有谁可以在谁的生命里永远灯火阑珊,百转千回。但真正的爱,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你不会回来,可我还遗留在这个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