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改编自今天看到的某条推送。看到它的那一刻,我觉得有些话很想说,有关今天的经历,有关多年前的今天的某件事。
今天的行程早早结束,其他人都有了安排。我和一位朋友在乌鲁木齐的街头逛了大半个小时后进了一间日料馆。这大概是我迄今为止最特别的中秋经历了。一个非常汉族的节日里,我出现在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城市,我们吃了一顿东洋风的料理。
可能是因为这种反差如此鲜明,我们都脱离了日常。后来开始谈论人生的种种经历时好像都非常容易进入状态。我们都走出了平常的自己。
对话从人生的机缘巧合开始。为什么有些人因为一些选择就走向了飞黄腾达,另一些人错失了一些机会,就失去了很多可能性。这话说的是朋友的父亲,在其他人选择了更容易的路之时,他因为身上背负的东西和自身个性,选择了一条更苦的路。最终他和同期其他人的生活就此有了分野。
但选择并非毫无缘由,家庭的负担和另外一些不得不承担的东西压着他走了更苦的路。朋友说,他越来越能理解父亲,因为年岁越大,就越知道他的不得不为。
小镇青年的人生都是相似的。
经历了精神极度贫乏的童年,为了看一本书,跑到别人家里跟小孩子蹭个大半个月混个脸熟,之后再开口借书。
阅读的品味也大同小异。新派武侠大概是那个阶段的农村能够找到的流传最广的读物。另外是各类演义体小说。七剑下天山和隋唐演义、封神演义都成了我们童年的最好的伙伴。在其他人在外面野的时候。我最爱的永远是静静捧着一本书,慢慢读。
我俩都有自己的惨绿时期。我从小到大转了六七次学,硬生生从一个外向得恨不得在父亲的朋友面前演讲的人变成了一个轻微的社交恐惧症患者。朋友呢,他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住校,甚至在年龄还不在两位数的时候就开始了自力更生和独立生存。
学业上也都有过蜕变。从极差到年级顶尖,我们都在某个时刻问自己,“你这辈子真的打算就这样了么?”
但感慨也来了。即使咬紧牙关走了那么久,有些时候还是会发现,为什么一切仿佛并没有改变。2010年我以为五年之后自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七年都要过去了,我跟那时的状态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有时候面对具体的情境偶尔会有一些牢骚,但能有惊无险长这么大,三观依然端正,朋友提到了一位长辈。
在父母缺位的情况下,这位身体有残障的长辈与他相互作伴,互相取暖。今晚,他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
我没有电话可打。在我为学业辗转时,与陪伴我人生最初十年的人却渐渐疏远,他们早已离开人世。2007年我第一次来北京实习时他去世。那天是周末,所有人都瞒着我,我一个人在天安门晃来晃去,觉得到处人都很多心里却空空的。2013年的10月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明明站不起来了,她却硬要送我出门。我走出来好一段距离,她扶着墙出来了,朝着我喊。我哭着又回去。可能我们都知道那是最后一面。跟他们疏远其实在更早,我离开家乡开始上大学时,我有了新的人生和新的可能性。他们为我高兴,却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
他们是我再也无法一起看月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