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向爱动笔写点东西的常浩越发写得少了。
常浩不是不愿写,也不是没素材,几个启篇开过头儿的线索明明摆在哪儿,接续着打侧脚儿仰摆脸儿,无论怎么个写法儿都是写不尽的,那为啥一连三日输出的新作都不是很多呢?
常浩自问自答,关键是写出的东西老是一调腔儿,三妮穿她娘的鞋儿,重蹈覆辙,乏味儿,影响进取积极性,太缺乏新意了。
对。太缺乏新意啦!这就是近期写文症结要害之所在。总走老路跑趟趟儿…再忙活也没啥成色,没啥出息。常浩为此,冥思苦想,总想立求突破,茶前饭后,梦里醒里…。
常浩一有时间就放在浏览新闻上,看那果内外新闻,欲从那里寻找突破口…希冀从中获得某些灵感,进而能萌生一些奇思。
昨日深夜,常浩看新闻看得乏了,手机叭嗒一声脱落到枕边床沿摇摇欲坠他都不知,头一扭,就呼呼地睡觉了。
…新年过了,春暖花开。常浩抬头见到美艳不可方物的嫂子,洒脱地说,嫂子,妳经手的那二百五十万房贷车贷,妳就不用再发愁管了,我已给妳还清啦!
嫂子一听这大好消息,本应笑靥如花的,却顿着俏丽的一张脸儿,一反常态地说,浩弟吔,妳能偿还是好事儿,逗嫂子开心也值得可乐…可妳拿什么去还哟?一街两行邻里伯叔妯娌谁不知妳连一份正而巴经的工作都没得做…成天二溜子似的不务正业,脑瓜儿灵泛,为人儿也不错…妳又不曾参与豪赌又不弄那巴菲T的炒股…妳从哪儿能弄来那么多真金白银替嫂子还那些陈年旧月的巨贷哟?我就纳心啦…天上掉馅饼么?一脚踢着个一万克拉的超级天然大彩钻?还是…妳是不是梦里搞婚配尽…尽想美事儿哩?我就想自那新关放开后…没把妳的大脑给绕混汤儿罢!
常浩并不羞涩,也不怯懦,更不腼腆,慷慷慨慨地说,嫂子,妳忘了我这一年多都没在家的事实…妳咋不问问我究竟去哪儿啦?
对呀…浩弟妳这一年过魂儿都不见,妳到底去哪儿了?
那边儿。
那边儿…是哪边儿呀?
常浩伸长臂膀,用手指了指遥远的西北方向,自豪地说,我在那边儿当了整整一年的果际志愿者…不偷不抢也没拾,咱正明光儿道堂堂正正领咱的薪水,一月不多不少说好谈妥的二十w米金,十二个月一年为限弄下来,一共多少?嫂子妳好好算算…难道还…还不了妳那点儿区区二百五的房贷车贷?
嫂子瞪大了美丽的双眼,惊乍乍地审视着常浩,左看右看,泪眼婆娑,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极心疼地说,没…没伤着妳吧?那跑D跟飞蝗刮豆叶似的,出事儿就值得多了,妳…妳咋那么不惜M去冒险参与了e乌胶粘一方的固用菌?是哑酥阴或是瓦哥拿?嫂子一心急,语句表述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常浩沉稳道,嫂子,我不是好好的…全身而归了么!妳也别管什么菌,只要给咱现银儿,一锅清…咱就不算亏。这世上干啥不是干呀!
嫂子捂着嘭澎乱跳的胸口,脸儿煞白,叹道,吓s嫂子啦!…妳…妳以后说啥不能给我跑那么远…也不能再给我冒那个险了!…真有个三长两短,妳让我咋向常家列祖列宗交待呀?
嗯!常浩庄重地应了一声,随即又嘻皮笑脸儿地说道,现在咱有吃有喝…又不缺花的了,肯定不会再出远门儿啦!
那妳以后…怎么打算?
冇打算…只管玩儿呗!
就…就没高尚点儿的追求?
有。想冷静下来守在家,喝喝茶看看书…陶治淘治情操。
嗯…光那样儿也不行,太单打一。年轻轻儿的老清闲着宅家…也不是个戏,更不是正经人过日子的长法儿…钱堆成金山银山也会坐吃山空的!
嫂子…那妳说说么,我该咋办?
让我说么…
嫂子妳尽管吩咐,妳让我咋办我常浩就咋办!妳让我向东我常浩绝不奔西!
嗯!…也好。老弟呀…嫂子是这么想的…妳也老大不少了,过了这个年儿…也快奔而立之年了,至今还形单影只着,光荒唐着跑呀玩哟尽蹉跎岁月浪费大好青春年华…不值。不济个正事儿,实在对不起咱过早辞世的爹娘和祖上列宗列祖,更对不起妳不幸去世的亲哥哥…
常浩低下了头,抓耳挠腮,嘀咕道,象我豁达惯了,会干成个…啥正事儿哟…嫂子?
咳咳…妳要有个相对稳妥的小工作干着,更要赶紧处个对象,早点儿结婚…早点生…生…生儿育女为咱常家一族传家接代!
嫂子,我…我没那门路儿呀?
这个…妳不用愁!妳没有…我有。
妳…?
嗯!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妳还不相信妳嫂子?
相信…相信。嫂子说啥我都相信哩!
老弟呀…情况是这样的,我有个孪生妹妹,冰晶玉洁的人品,肯知上进,学业也精,仨月前刚读完医科大博士毕业,分配到咱省城市最著名的三甲医院任某科室主任一职兼常务副院长,我曾给她说过让她留意一下介个标致一些的护士什么的女孩儿与妳处个对象,她当时就爽快答应了…妳这儿就先去我妹妹那儿,那医院那么大用人手又特别多全华中区有名的医疗机构大单位…让她给妳找个小临时工儿干干,应该冇啥问题。
常浩二话没说,整饬了几样平素所穿的衣服,装了一个小包,挎了,拍拍p股,与嫂子点点头,挥挥手,一溜烟儿走人了。
一晃三年过去了。
一个春光明媚,风和日丽,百花盛开的上午,常家老宅门口,徐徐停下一辆超长黑色豪华大奔,熠熠生辉,光亮照人。
倚门框而立的嫂嫂,逆着阳光,用纤掌打着遮挡,望了望停车,自言自语道:这谁呀?开那么名贵的车?
车门啪地一声,轻轻启开了,走下来一位西装革履身材魁伟的男士,近了,对她躬身道,嫂子,我回来看妳来了!
嫂子放下手臂,打量了一下来人,佯愠道,一去二三载…还有良心记得我是妳嫂嫂?
不敢…不敢,为弟没齿不敢忘怀嫂子的大恩大德!
我一普通妇道人家…何德何恩之有?
常浩回头向车里招招手,卟哩卟腾跳下一对不高不低洋洋气气欢天喜地的龙凤胎,常浩上前一手拉一个,走到嫂子跟前,轻声白话儿道:小聪小明,快叫大姨!
大姨好!大姨心情快乐!
大姨一把又一把把她们姊弟俩揽入怀里,紧紧地拥抱,喜不自胜,亲个不够!
常浩又往车里招手,喊:快下来呀!咱嫂子出廓十里远迎…正恭候妳的大驾光临呢…可别不识抬举!
嫂子抬头望了,车上袅袅娜娜地下来一位衣袂飘飘仪态万方美丽典雅的靓丽女子,其身段其相貌与自己像一个模子刻出一般,胖瘦相当,岁数等同,方方面面毫无而致,只是那气质那神韵更加高贵不落凡俗,象仙子降入人间,不可方物。
俩女子对望了,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常浩为打破僵局,拉了拉来人的手,央求道,嫣嫣…快叫呀,这是我大嫂!
叫嫣嫣的女子,只抿嘴儿微笑,就是不肯启唇。
常浩再催。
那女子和缓地说,丽丽…她是我姐!
啊!…丽丽是我嫂子的芳名…我从来就没敢直呼其名过以示尊敬,妳…妳咋?你们原来…认…竟然认识?
岂只认识?…我们姊妹俩自从一出娘胎那一刻起就一起双双来到人间的,走行不离太熟悉不过了…她娇体上哪儿有块儿胎记有颗小玼我都清楚!那女子平静若水,对着嫂子丽丽的双眸直泛秋波。
去去去!嫣嫣…妳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就了那么高的位,咋…还在为姐面前仍没大没小没个礼数儿?丽丽望着嫣嫣,发声尽带揶揄之意。
嫣嫣破啼为笑,反诘道,丽丽,谁没大没小?谁又没个礼数儿啦?
丽丽抚摸着小聪小明的头,动情地说,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不事先给为姐透露些风声?
嫣嫣红了脸,伸伸雀舌,麻利地又缩卷回,俏皮地答道,这不…一直都忙着么!哪有那闲工夫扯那些鸡毛蒜皮子的闲事儿?
哈哈…冠冕堂皇,无懈可击,重实质而不图形式!这人呀…一拿忙当借口,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能干出啊!我算服了妳嫣嫣妹妹了,妳脑瓜机灵…比为姐的好使!丽丽语气里尽含微讽。
那嫣嫣抬手追着姐姐的后影儿作势要打,嘻嘻哈哈,笑得花枝招展,大大咧咧地道,丽丽,妳从今以后叫我一声姐…咱俩扯平,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把他让给妳…供妳使唤哟!
丽丽刹那间娇容尽失,泪流两行,若断线的珍珠,晶莹剔透,瑟瑟不止。只听她低低叹道,缘份…不可强求,缘去缘灭…终究错过,许是前生注定,许是上苍安排…皆归我之命也!
…常浩大惊。忙从床上折坐起,满身大汗淋漓,热气蒸腾。
冷静一想,日更文还没弄一撇儿哩。
于是,披衣下床,洗罢脸儿,坐下,执笔伏案,速速走起…
2月3日下午3点半于苏州玉出昆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