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三四岁以前不记事,他全靠本能了,他没有使用概念的能力。感觉总是很快就过去了,所以,他感觉总是被忘掉的。我们会记住过去疼的感觉,就把“疼”忘掉了。疼本身是什么样子,我把它忘掉,但是正是因为有了疼的概念,有了这些概念以后,我们自身能够从自然状态里边走出来。我们的实践才能够开阔,我们才能呈现出来一个和他人一个相切相关的一个共同的世界。
这是动物做不到的。所以,这时的人自身的生命活动和外物之间,不再局限于一种特定的行为关系,所以,他的知和行可以相对分开,产生一种间隔,间隔有些说法甚至很远,以至于我们有些时候可以为知识而知识,你看我在这儿也不去种粮食,我能吃到粮食,我不去做别的事儿,我不去纺棉花,我会穿上衣服,为什么?
这就是分工,所以,我现在我在学校里边做学术研究的工作,在这讲课就是为知识而知识,这知行就分开了,知行就分离了,所以,科学的产生学术的产生和这个有关系,所以,它就成了一种可以是知识,“知”这种活动成为一种独立的活动,这样人类的经验就可以积累起来,不用所有的事都去亲力亲为。如果所有事都去亲力亲为,那你就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了,他可以通过别人,比如说我不懂经济学,但是我可以不用去专门搞经济这个活动,我可以获得经济学的知识,这些都是因为分工所造成的。
那这就产生一些便利,就可以使得人能够更好地凭借知识去应付问题。
这是梁先生在《中国文化要义和人性人生》里面所谈到。所以,理智它起到了一种把人的本能松开的作用。所以,人类可以由此得到一种自由,当然自由它是有不同层次的,就是说它能够和自然物不一样,实现出一种摆脱本能的束缚,实现出一种由局向通,达到无所为而为的这样一种自由,这个自由就来源于此。
梁先生,他进一步有提出“理性”的观念,什么是理性呢?
理性为什么有专门提出来,和本能理智并列提出来,单独提出来一个理性的概念,了解这一点,是对理解梁先生的思想有很重要的意义。从这一点我们可以和我们前面所谈到的前后期思想关系,理解前后期思想的关联性和区别性也还是有关系的。
梁先生早期是用直觉来讲真心,直觉的内容就是良知良能了。良知良能代表生命的通的本性,他是在人类存在的实现价值的实现上,来实现一种人物之间的一种感同,而不是在知识论的意义上来讲,这种人的心性。
梁先生在1922年有一篇文章,评谢著《阳明学派》,他指出来说,儒家所谓的良知,不是指感觉作用和理智所构成的知识、观念、概念,这种直接性的知,而是人用自己的好恶去迎拒事物。所以,良知本心它不是一种感觉的作用,也不是一种理智所形成的知识观念概念,这样一种直接性的知,这两者是人用好恶去迎接排拒事物,所表现出来一种“天机神应”的一种觉知作用,叫做一种有情味的知,不是离开情感了。
这一种有情味的知或者有意味的知,在今日则所谓直觉,这是他的一个说法。直觉,是“不待虑,而知”。所以,不靠思虑,当下就有一种自觉。说这种直觉,是一种“半情半知”的,一种不太成熟的说法。
梁先生在30年代以后,也同样用这种情致意义的知,来理解良知本心,但是他对自己早期所使用的直觉,这种混同本能的倾向已经觉得不满。所以,梁先生他提出理性的概念,他的目的既要保持这种对人心本体,那种情意之知的理解,同时要澄清早期直觉观念里边,混有本能的这种非理性主义的思想因素。
所以,这是梁先生早期他已经使用了这种有情味的知,有意味的知,这样一些概念来说明直觉,但是直觉里面它混同有本能的非理性主义的因素。
他说,在动物本能中,同样涵具知、情、意三面……然其特色则在即知即行,行重于知;而人类理智反之,趋于静以观物,其所重在知焉而已。理性之所为提出,要在以代表人心之情意方面;理性与理智双举,夫其可少乎?
这是他,在理智之外又提出理性来一个原因所在。用理性一词代表从动物是本能解放出来的人心之情宜方面,这个情宜就和动物的本能不同了。
所以,从这里边我们可以看出来,理性的概念,它和早期的直觉思想在精神上有一种连续性,他早期也用这种,有情味的知,来说明那个直觉。30年代以后,他讲理性的时候,他就用无私的情感来界定理性,意义的是要和早期的直觉里边的所用的本能说混同本能区分开来。
所以,他有一段话他是他这么说,他特别指出克鲁泡特金俄国的一个,刚才,到助互助论的,麦孤独是美国的一个心理学家,做过社会心理学绪论,麦孤独和俄国的克鲁泡特金,他们把道德心和本能混同起来,混同的结果就是克鲁泡特金,他把道德心看作一种本能和官能。麦孤独,他是承认人心的道德知觉看作一种神秘主义,所以,他反对人性善的说法。
所以,他认为这两者都是犯了一个错误,犯了什么错误,就是犯了把道德心看作是从动物本能发展而来的一种错误,就是把良知本心超越于本能,那种无所谓的自由等同于动物本能,那种有外在目的的,有所谓的行动的那种行为。
所以,他要在本能和理智之外,再提出理性,来界定人的心性本体。
梁先生对理性概念的界定,它的意义。第二个问题就是梁先生的文化学说,对理解我们现代中国文化这种重建的问题,有什么价值?
理性是三分法,本能,理智和理性,谈到理性的时候,梁先生首先是把理智和理性做一个区别。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
理性、理智为心思作用的两面,知的一面曰理智,情的一面曰理性,二者本来密切相关不离。比如计算数目,计算之心是理智,而求正确之心便是理性……分析、计算、假设、推理……,理智之用无穷,而独不做主张,作主张的是理性。理性之取舍不一,而要以无私的情感为中心。
所以,理智和理性的区别,首先是在于有没有情,理性的方面,实际上是从情的角度来谈。 这个情是从存在的意义上来讲问题。那么理智的是从认识的角度来讲问题,它的区别就在这个方面。
所以,理智和理性它的根本的区别,在于理性是“以情来应物”。儒家的传统的观念,就是心和物的关系,是从以情来应物的角度来讲,而不是从认识的角度来讲,我在前面举了中庸中和的话,以情为中心来讲就是喜怒哀乐。物和我之间的这种统一性,也是从喜怒哀乐之情上来讲,首先调整好我们自己的情感,我们的价值观念,这个情要应物的时候,要顺应事物之理,这样才能做到天地位、万物育。
物我之间的统一是在情上来讲,梁先生讲理性,它其实就是发挥了,接着中国传统的这样一个心物关系的观念来讲。
所以,理性和理智,他在认识的对象上有区别,理性是以情来应物,理智的是从认识的角度来讲。理性各有其说认识之理,理智因为是从认识上讲,所以,叫“静以观物”,他得到的不掺杂主观的东西,所以,他得到了一个对象就是物理。
理性是从情感上讲,所以,理性要以无私的情感为中心,“不欺其好恶。而为判断也”,它所得到的对象叫做情理。所以,从这可以看出来理性和理智,它们区别的就是一个是情,一个是静以观物,理智是不掺杂主观的这种好恶,而理性一定要在好恶能够应物,合乎事物客观之理的意义上,能够自然应物,和物合为一体。
所以,一定是在情感好恶顺应事理这个意义上来讲,物和我之间的关系。那么,理性和理智的关系,梁先生认为是一个体与用的关系,所以,他讲理智者仁心之妙用,理性者仁心之美德,后者为体,前者为用。这是两两者,一个是美德,一个是妙用,一个是体,一个是用。这是讲理性的时候,首先他讲理智和理性的区别,从理智和理性的区别上来看出理性的特点。 所以,理性它是在情上观物,情上应物,而得到一种自觉,这是理性和理智不同的地方。
另一方面还要讲理性和本能的关系。因为我们在前面已经谈到了,梁漱溟先生提出理性这个概念,一方面是要肯定他早期的直觉学说里面所体现出来,那种心性本体的思想。把儒家的心性论和西方的非理性主义区别开来,所以,理性和本能的关系要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