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青环游之敦煌莫高窟

敦煌莫高窟,是中华古代文明璀璨的艺术宝库,也是丝绸之路上东西方文化碰撞的见证者。它之于我们,更是一种圣地般的存在。来到这里,也算是圆了我多年的梦。

在进窟参观之前,导游先带我们去观看了两场电影,这既是对莫高窟相关知识的补充,更是为了避免过多游客涌入实地,对窟内珍贵的壁画和彩塑造成不必要损害的一种保护性措施。

《千年莫高》,讲述了西汉时期,张骞奉命出使西域,在遭到匈奴的袭击时,一场沙尘暴却让他们侥幸躲过了敌人的追击。从此,敦煌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成了河西走廊的必经之路。

莫高窟的开凿,始于公元366年。据说,当时有一位名叫乐僔的高僧,历经千山万水,跋涉至此。当他站在鸣沙山东麓举目遥望时,忽然看到对面三危山上出现万道金光,金光之中,仿佛有千佛显现。乐僔又惊又喜,认定是佛的引领,这里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佛国圣地,急忙跪拜,并在三危山上开凿禅窟,虔诚地修行打坐。

后来,随着佛教力量的不断强大,善男信女纷纷加入开窟的队伍。这其中,有僧侣、王公贵族,也有商人和普通的老百姓。前后历时1000余年,终于形成了规模最大的石窟群。

莫高窟,现有洞窟735个,保存壁画4.5万多平方米,彩塑2400余尊,堪称古代社会的百科全书、墙壁上的博物馆。

数千年来,这里历尽繁华,看尽人间悲喜。在漫漫黄沙之下,曾演绎过多少悲欢离合的动人故事。

第二场《梦幻佛宫》,是球幕电影。当我们坐定时,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壁画,一尊尊千姿百态的塑像扑面而来,超强的立体感,让人有种坐上时光机穿梭而入的感觉,仿佛就置身其中。在这些人类宝贵的艺术瑰宝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而多余的。

这种360度无死角的观影体验,让人有些头晕目眩,但更多的,是仰望、是沉思,是深深的折服。虽然两场电影总时长才40分钟,但其中的知识量与艺术性,足以震撼到每个人。

在乘坐区间车去往窟区的路上,我还在深深的回味着电影中的精彩镜头。

讲解员到达后,告诉我们,目前很多石窟因为处在抢修和维护阶段,所以不能对外开放。也许,相关工作者用尽十分办法,也不一定能让这些文物起死回生。听到此,唯有一声叹息。很多美好的事物,不是你想挽留就能挽留的,它们正与我们渐行渐远。所以,当拥有时,更应该分外珍惜。

远远望去,这些开凿在崖壁间的洞窟,状如蜂窝,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面山体。如果没有台阶,即便徒步,也有相当的难度。不知当时的工匠,是克服了怎样的困难,才能缔造出如此精美的艺术品呢。

我们购买的是A类票,也就是说,能够在讲解员的带领下参观八个洞窟,这其中三个是必看的,其余的则属随机的,看来,已足够幸运了。

每个讲解员的身上,都带有一串钥匙,每进入一个洞窟要开门,参观完毕,立马锁门。洞窟内没有电灯,因为光线也是一种损害,所以,洞窟内是禁止拍照的。讲解员也只能使用专门的小手电。并且,每个人的呼吸,甚至体温,都会对这些壁画和彩塑造成多多少少的影响。听到这里,我感觉大家都小心翼翼了许多。是啊,保护文物,人人有责呢。

我们首先去的,是第17号窟。这个洞非常小,准确来说,它只是16号窟的侧室,我们只能隔窗相望。但这个洞却非常有名,因为,它就是上世纪初,被看守莫高窟的王圆箓道士无意间所发现的秘密藏经洞。

这个体积才十多立方米的地方,却珍藏着五万余件珍贵的经书、图画以及各个时期的文书等等,它的价值,可说是不可估量的。

可是,当时处于风雨飘摇的晚清zhèng fǔ,根本无人顾及,而身为当事人的王道士,估计更没有意识到这些文物的重要性。

消息传开后,英国人斯坦因来了,法国人伯希和也来了。之后,还有更多的觊觎者纷纷前来。他们,以极低廉的价格,从王道士手中换取了一车车宝物。返程之路,居然是畅通无阻。

这,真是一段令国人心碎的历史。从此以后,多少国宝流落国外,形成了“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国外”的奇异现象。

各个不同时期的作品,有着不同的风格。当然,这对于外行的我来说,也只能是看个热闹了。但这些塑像和壁画,其用料之考究,其制作之精美,还是震撼到了我。

尤其是人物塑像的惟妙惟肖,让人过目难忘。你看,这尊菩萨,圆润丰腴,嘴角略微上扬。流露出的,是俯瞰众生的慈祥和关爱之情,让人心生温暖。

或许,这就是艺术品的伟大之处吧。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我在见到洞窟内这些栩栩如生的塑像和壁画时的心情,唯有惊叹,唯有震撼而已。

令人心痛的是,有些塑像,部分毁损,清朝时也曾做过修补,但给人的感觉是僵硬的,跟唐朝时期的原作根本无法相比;有些壁画的颜料,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氧化,再怎么修复,也不能还原成最初的模样了。

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巨幅的《五台山图》,其面积约50平方米,是莫高窟最大的一幅壁画。画面用相当于我们现如今的航拍角度,描绘了河北至太原、五台山方圆数百里内的山峦、河流、城市、桥梁、店铺、寺庙等场所,以及进香、商旅、行脚、推磨等各种人物活动,真是一幅形象的历史地图和社会生活图景,堪与《清明上河图》相媲美。

“敦者,大也;煌者,盛也”。唯其盛大,才令人留恋。敦煌莫高窟,真是一个让人来了还想看,看了还不愿意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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