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下雨。
而且讨厌那糟糕的情绪。下雨天天空没有晴天那般明朗,昏暗是它的代名词。我讨厌下雨。讨厌那奇怪的天气,没有多少生机,心情不自觉也就压抑冷静下来。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撑着雨伞走在雨中,走在城市之中,站在人行横道,停止线让我不得已停下脚步,我冷静了三秒钟。我便将整个身体任凭雨滴地挥洒。有的人脚步很快,匆匆忙忙,想早点摆脱掉这糟糕的雨滴;有的人脚步很慢,踩着水洼,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完全融入其中。有人嬉笑着,为我快乐。
下雨本身就是一种自然常态,可以将污秽之气洗涤干净,可以将各种情绪掩埋,对于大地来说,这是最好的礼物,更有了活下去的尊严。我清晰地感觉到雨滴透过树叶,划过雨伞,一头栽进地面发出的哼鸣。它没有任何烦恼,只有自由散漫与快乐,好不容易挣开天空的怀抱。我甚至可以感觉出它的心跳和余温,跟我呼吸的节律息息相通。我已经不是我了,已融为他们的一部分。
但夜雨不一样。我想把大脑浸在燃烧的雨中,感受雨滴呼吸的旋律,听听那夜雨。
夜雨,一群七八岁大的孩子,古灵精怪,万米高空也没能够阻止它们的热情,不妨燃烧吧。飞翔,跟风儿聊几句,顺手挑逗几片云彩,摇摇头眼里都是宠爱;游走,抚摸叶子的脑袋,与大地热吻在一起,点点头微笑洒满人间。简直是臭味相投,天造地设,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推辞呢?那就燃烧的更热烈吧。
它让我想起了蚂蚁:一种社会性群体的生活方式。它们喜欢成群结队住在一起,但觅食时却会单独走开,总会有那么一两滴不经意触碰到你的肩膀,衣角和裤脚有些湿润,湿了。还好夜雨是团结的,很有集体荣誉感,大部分还是愿意接受批评和指责的。它们也很小心翼翼,不像夏季的大雨那般热烈,温柔的划过行人的脸庞,把地上的枯叶,很整齐的摆放在一起,倒也省了清洁工的不少麻烦。还有的更是调皮,看到有的人不开心的表情,便会热情的去挑逗,痒痒的,恐怕再冷静的心也抵挡不住这小家伙的撒娇吧,我就是其中之一。任凭它们的小任性,向他们投出宠爱的目光,静静的,静静的望着他们在那里肆意妄为,又很好笑的样子。
夜雨便是这么一群天真的孩子。它们的情绪总是写在脸上,甚至有些神经兮兮,行为已经混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久的将来肯定会被大风一口吞没——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请你尊重它们,它们也不喜欢别人的批判,不然总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它们倒也是有趣,发泄不满的方式不一。聚在一起敲打行人的脑袋,可并没有什么作用,居然被冷落了?那就更热情一点吧。“砰砰砰”、“轰隆隆”、“沙沙…”、“啪嗒”……砸向地面,砸向建筑,砸向树叶,砸向人们的脸上……好一场盛大的音乐演出。人们急促了,紧张了,一片混乱。
既然欣赏不了太阳,听听夜雨的热闹也不错嘛。我还是很冷静的倾听,旁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这是多么一个阴差阳错的人,唏嘘了。
夜雨,并非是一个正统的名称。主要正好是晚上,灯火阑珊,流光溢彩,它们便来了,我私底下便这样以此呼之。这些小顽皮可真是好笑,也可能发现我并没有太大反应,竟配合风穿过雨伞一直扬在我脸上,我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冲他们笑了笑。最终我们达成了协议——不平等的条约——你们可以肆意妄为,但尽量温柔些,我可不愿意看到一群莽撞的孩子,到最后遍体鳞伤,我会心疼的。果然这群孩子很是乖巧,由大变小,由快变慢,本来燥热的气焰倏然间全消失了,不免让人惊慌失措,竟隐藏的这么深。不过说来也奇怪,随着谈判的声音落下,它们便奏起了贝多芬的月光协奏曲,声音婉转悦耳,歌词句句催促你冷静,我爱上了这群孩子,宁静,安静的声音。
这或许就是夜雨的魅力吧。随着它们的冷静,人们的情绪也冷静很多,连那风儿都变得性情了,真没想到这么一群孩子竟然激发了所有事物的荣誉感。不,还有这是什么,大地经过这番折腾,竟也孕育了新的生命力,我称他们是微动力,新思想和新的时代。我为它们写了一首诗:
有一首歌
以清风为谱 鸟鸣为伴
没有喧嚣
只有清新与和谐
有一句话
心头荡漾 与自己诉说
没有气馁
只有坚定与信念
什么样的歌
才能真正去演唱
什么样的话
才能真正去诉说
那一首歌
那一句话
配合夜雨的冷静
酿造出“言出必行”的美酒
小酌一杯
歌在耳边环绕
话在心底诉说
没有什么
梦幻的托帕正在解说
夜雨,一群不大的孩子,却总能有那么一股力量。
忧伤,无非是低落的热情,去听听夜雨,你才知道冷静是如此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