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陌生,所谓熟悉,多年之后,许多都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对于曾经一起共度的少年时光,以及分别后的各自人生路,到了中年,才明白个中滋味。
记得毕业十周年聚会,我们都还意气风发,些许留着些少年少女的心境,谈论着上学时的种种趣事,记得哪个特别的老师,还有那个热爱足球的男生,也记得清早起来,草草的扎个辫子跟着去爬山,只为了怕过了点要被看山门的老大爷讨要门票。有些已经有小朋友的同学,只是偶尔提一句孩子,大家还是热切的回忆着过去的青春岁月,因为年轻。
毕业二十周年,再次见面,发现真的老了,中年大叔,中年大妈,絮絮叨叨的说起孩子,父母,工作,甚至于很多人叫不上名字了,更多的是无奈,有些抱怨,又彼此安慰,酒过三巡,大家似乎都找了上学时最亲的朋友,叽叽喳喳的各自说着悄悄话,顺带回忆一下以往的年轻时代。这时,那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前一阵见过一个朋友,毕业后二十年未曾谋面,当时的翩翩少年已不见,头发到没少,但走形的身材依稀露出老的模样,我想起他那时热爱足球,经常踢完球后满身大汗的坐在操场边上,还有不会做题时急得抓狂的样子,现在在面前的是一个稳重的,说话四平八稳的中年人,那份有趣已荡然无存,平平淡淡的说话,只是觉得很恍惚,很陌生,也许男人更不容易,工作升迁,应酬,早已抹去了那颗年轻的心。看到路边上学的孩子,忽然说,好像记起了过去的很多事,似乎变成了话匣子,顷刻间当年熟悉的小孩子又回来了。
有一个曾经一起工作的朋友,后来单位变动很久不再联系,偶尔联系时已过多年,同在一个大的工作圈中,或某一天突然听到了关于他的传说,抑或我还有些小好奇的八卦心,和他聊到这个事,与我只是无聊时的打发时间,谁知他巴拉巴拉一阵义正言辞,搞得我顿时懵掉,想不出那时面相憨厚的他怎么忽然如此陌生,印象中一起工作时,他热情,正直,朴实,所谓熟悉,只是熟悉某时的某人而已。
最近在读冯唐的书,开始觉得很张狂,很陌生,后来慢慢感觉总有些熟悉的味道,同为医学上的路人,总会有类似的感觉,所以理解了古人所说的神交已久,陌生与熟悉,都是内心的感觉吧。